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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钟宇柔的病,也和她的案子有关系。
转念间,周思游忽而记起先前,疗养院的护工曾说,钟情回国后只去过疗养院一次。
那次来得不是时候,钟宇柔好不容易睡下。护工本以为钟情好歹是进屋瞧一眼,岂料对方只是心不在焉点了头,便匆匆离去了。
护工话里话外认为钟情对自己母亲的病状太不上心,周思游却觉得另有隐情。
七年前钟宇柔的事情,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部分。
墙上挂钟,分针又转了半圈,周思游快要困倒在床头。浴室的水声早就停了,里面的人却仍没出来。
周思游都怕钟情晕倒在浴室里。
她于是趿着拖鞋,靠近浴室门边。
同一时间,钟情恰巧捉了门把手要出来。
开门的一刹,浴室的雾气散出。与白雾一同撞入周思游视线的,还有钟情一双微红的眼睛。
她湿着头发,手机显示通话,其中有人时断时续地说话,周思游听不分明。
而见了周思游,那双微红的眼一愣,仿似恍然意识到家里还有一个人。
“你还好……”
周思游问询的话还没说完,钟情退回浴室,抬手,‘啪嗒’一下,又将门关上。
没多看周思游一眼。
“吗……”
周思游愣在门外,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
浴室里是细碎的谈话声,或许还有微弱的哭腔,声音实在太低,压抑得像一个错觉。
周思游的第一反应,钟情在和她那个异国的米蒂亚老师通话。
现在是国内凌晨,法国却是晚间。
那就是她无法插手的对话了。
果然片刻后钟情收起手机,再走出浴室,面对周思游问询的目光,只摇一摇头,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很晚了。睡吧。”
眼底愁绪已经被淡漠压下。
周思游靠在床侧,低垂了眼,视线越过钟情,漫无目的地打转。
周思游想问电话的事,想问存钱的事,想问钟宇柔的事;可话到嘴边,又被这份若即若离的态度打败。
又是这样,她想,明明一切都在收拢,却再次落回原点。
从杀青宴到几小时前,她们好像回到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当然也归功于周思游的不断试探与得寸进尺。
钟情没有排斥,她于是顺水推舟。
可到底有很多错过的节点。
凌晨的电话、存钱的理由、钟宇柔的病。
还有七年前最后一面,她把她推开的原因。
周思游明白,那时的犹疑没有解决,她们的关系就永远无法修复。
那么时间久了,再漂亮的伪装都会暴露;一切风吹草动,都能把这段关系打回原形。
来来回回,只会在原地转圈。
周思游看着钟情坐到床边,抱来枕头,摊开两床被子。
面色又淡又压抑。
周思游脱口而出:“我们就不能……”
钟情抬起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