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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姐姐好厉害。”燕子忽道,“姐姐一下就捉出掌柜的,又能将前因后果捋得这样细致。”
又道,“不过……兄,凶手,会不会不好抓呢?”
“眼下已有了线索,总能找到的。”唐谙向她们承诺。
罗艽对她们点了点头。
可她才向阑干尽头、叶青洲的方向多走出一步——
忽听身后一声呵笑。
那声音轻如一道风,不属于身后的燕子与唐谙,当然也并非罗艽自己或几步之遥外的叶青洲。
却让罗艽莫名地觉出些许耳熟。
就好像……不久以前才听过似的。
呵笑过后,一股兰花香气涌如连廊,糜醉扑鼻。
罗艽尚未开口作疑,却听客栈楼下,登时响起许多人的尖声惊叫!
几人诧异一瞬,奔进最近一间敞了门的客房,攀在窗边向下眺望,果然见到那街道上,许多惊叫的过客。
她们环成一圈,中间是一个躯体。
……又或许,该称其为尸体。
仿似是从高处落下,狠砸在地上,于是一片血肉模糊。
罗艽隐约瞧见,那是个被捆作一团的中年男子。
而身边店小二燕子已惊叫出声:
“那衣服——那是阿文姐的兄长!!那是杀害阿文姐的凶手!”
凶手?
先前还觉难以寻觅,怎么此刻会突然出现在客栈外,还被如此就地正法?
罗艽忽想到先前走廊上,那声凭空而来、又伴随了兰花香气的轻嗤。
罗艽思索着,视线随处一瞥,这才骤然惊觉——此刻她们站着的客房,正是昨夜淫浪不断、扰民至极的那间!
屋中人去楼空,却依旧点点酸腐与血腥味。
罗艽想起昨夜她提着剑让这屋子里的人安静些,就是一位身着紫衣,胸前一朵兰花印记的女子。
兰花……
是了!方才回廊那道轻嗤,正是那女子的声音!
电光石火间,罗艽沿窗遥眺,忽见人群里一道紫衣身影。
紫衣的女子举一把兰花扇,半遮了面,隐约一份张扬的美。
她好像也往客栈瞧来。
唇齿翕动,正说着什么。
隔着太远,罗艽看不清她神色,亦瞧不见口型。
只又听身后,几声惊慌失措。
罗艽下意识循声回头,才见这屋中床榻边缘,另有一男子被麻绳捆缚,四肢扭曲,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
面目全非,亦血肉模糊。
便与客栈之下,凶手——阿文兄长的姿态,如出一辙。
罗艽看着屋内榻边的男子。
虽不认识,但她隐约确定……这就是昨夜,与那紫衣女子共贪欢之人。
此刻,罗艽几乎可确信,那杀害阿文的凶手,是紫衣女子依了别的方法捉来,又斩杀在客栈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