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太阳就像个火炉一样,烘烤着大地。双水村此时已经半年没有下雨了,地里刚长出的嫩芽都变得奄奄一息。
自留地里刚务育起的西红柿苗,莲花白苗也是变得像被吸干了了精气神的大烟鬼一样,变得神情萎靡起来。
王平安来到哭咽河,准备给他们的自留地挑一担水,浇灌一下。可是看着河里流的像尿一样细的水流,也就只能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这个夏天,因为老天很久没有赏饭吃,所以各个村庄都是如此的状况。因此,在上游的村庄就组织村民开始打坝,等将自家水流蓄满之后,水流才会向着下游流去。
在王平安这边感叹天气干旱的时候,双水村村委这会儿也正在为这次大旱商量对策。
双水村的党支部书记田福堂,党支部副书记兼村长金俊山,贫管会主任孙玉亭,一队长孙少安,副队长田福高,二队长金俊武等人一起坐在简易的办公室里,有圪蹴着抽烟的,有坐在炕栏上想事情的,有抱着胳膊站着想问题的,此时,一帮人围绕会议的唯一主题就是怎么保住村民自留地里的庄稼。
“玉亭,你这个大能人可一定要想一个好办法咧。”田福堂看着一旁抽着旱烟坐在炕栏上抽烟的孙玉亭道。
孙玉亭听了他的话,此时因为开会也不叫福堂哥了,就猛抽一口旱烟锅子,吐出个烟圈说道:“福堂书记,俄这有办法是有一个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冒险咧。”
“二爸,现在都什么时候咧,哪还顾得上冒险不冒险,赶紧说一哈你的办法嘛。在过一段时间青苗都被晒死球咧。”孙少安忙道。
“就是咧,玉亭,快说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他说道。
孙玉亭听了众人的话,就又抽了口旱烟,把自己的旱烟锅子在炕拦上磕了磕道:“俄的办法就是咱们也打坝。利用这段时间,咱们也组织村里人打一个大坝。”
“你这是什么办法咧,俄们想不到这个问题吗?现在是河里流的那点尿水子一家人的自留地都不够浇的,打的坝有个球用咧。”金俊武看着他就挖苦着说道。
“就是嘛,打坝也没什么球用么。”一旁站着的田海民也说道。
孙玉亭见众人都不同意自己的话,就忙打断他们道:“你们听俄说完,俄还没说完就起什么哄咧。俄的意思是,咱们坝打好之后,让海民开着拖拉机带着人在黑夜去上游豁坝。到时候咱们在他们边上豁开一道口子,等水流在咱们的坝里这不就行了嘛。”
“你们还别说,玉亭这也是个好办法。不过,到时候可要做好安全措施咧,不敢让人懂哈乱子。”田福堂嗅着鼻子上的香烟说道。
众人一听都同意了田福堂的话。
这时候金俊山也开口了,他看着田海民道:“海民,你这段时间和那个老师王平安把拖拉机修理一哈,到时候你组织村民豁坝,让他开着拖拉机等你们,要是看到上游村子里的人就赶紧跑。”
“行咧,俊山叔。”田海民笑着说道。
之后,双水村村民就在村干部的带领下风风火火的开始了他们打坝的工程,一个村子的男女老少,一起上阵。
王平安这段时间也是利用下午课间休息的时间和田海民一起把拖拉机,里里外外都修理了一遍,就等大坝打成,拉着人去上游豁坝。
时间就在村民们浩浩荡荡的打坝工程中走过了半个月。
这天,到了后半夜,在其他的村子的人都熟睡以后,双水村这边,孙玉亭,孙少安和田海民带队,众人拿着撅头,锄,铁锨就坐上了王平安开的拖拉机,浩浩荡荡的向上游开去。
一路上,他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听到了拖拉机的轰鸣声,等到众人到了上游村子以后,他们就将拖拉机停在了村口,一帮人这才悄悄的向大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