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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娇的视线与晏泠相交,“尤其是岚王,战功赫赫,所向披靡,驻守岭南的晏家军个个骁勇善战,以一当百。”
明明吕娇这番话是在称赞晏泠,然而整个安乐宫却莫名陷入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
在场所有宾客的目光都集中在晏泠身上,大部分朝臣都与晏泠交好,每个人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因为他们心知肚明,太后与晏泠素来不睦。
此番夸奖,绝非真心实意地称赞。
一着不慎,恐怕惹来杀身之祸。
坐在吕娇旁边的江晟也是提心吊胆。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母后有何打算。
但无论那是什么打算,对晏泠而言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太后谬赞了,臣愧不敢当。”晏泠朝吕娇拱拱手。
“岚王不必自谦。本宫虽身居后宫,但朝堂和战场上的事亦有耳闻。如果没有岚王的晏家军,岭南不可能迎来如今的太平。”
“太后此言差矣。”晏泠起身,毕恭毕敬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身负皇命,十万大军皆乃陛下之兵,岂是臣一人之物?太后所言,可是折煞臣了。”
一听晏泠场面话说的如此头头是道,吕娇哂笑。
“难得岚王有此等觉悟,本宫真是欣慰不已。”
说到这里,金碧辉煌的大殿突然传来吕娇一声沉重的叹息。
“纵观古今,长亭兵变,榕桥反叛,千里坡起兵,皆是武将拥兵自重,一代王朝轰然倒塌……岚王也莫怪本宫杞人忧天,实在是历朝历代权臣手握重兵,都是一种对皇权的亵渎啊!”
吕娇此言一出,不少晏泠一脉的文臣武将纷纷冷汗直流。
坐在晏泠旁边的绯雪握起了拳头,谨慎留意着安乐宫周围侍卫的动向。
空气里像充斥着火药,一点即燃。
然而当事人晏泠却镇定自若,仿佛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
“太后这是给臣扣了意图谋反的帽子啊!臣惶恐。”
嘴上说着惶恐,晏泠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
吕娇冷笑一声,“岚王言重了,本宫相信岚王对陛下忠心耿耿,只是重兵在握,难免惹人猜忌。现如今,岭南安稳,外族势弱,早已构不成威胁,本宫若是岚王,就把十万大军打散,分去其他军营,自己当个闲散王爷,照样过着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日子,还不用为国事劳心劳力,岂不乐哉?”
直到吕娇道出这番话,在座所有人才终于明白,原来这次的寿宴,不过是吕娇借自己寿宴的幌子逼晏泠交出兵权。
杯酒释兵权,这并非吕娇第一次做。
绯雪还记得宋远之曾对他说过,他爹宋路年轻时也曾有过兵权,那是他们宋家最为显赫的一段时期,然而最终兵权还是被收了回去。
那个时候,收回宋路兵权的人便是吕娇,用的也是杯酒释兵权的法子。
从那之后宋路逐渐势微,朝堂的一把手便被张牧凡取代。
看样子,吕娇这是打算如法炮制。
绯雪皱着眉摇摇头。
不对,吕娇对晏泠的逼迫远比对宋路严重得多。
安乐宫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眨眼间整座宫殿便被训练有素的禁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兵不仅手里有剑,背上还背着弓箭,一看就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