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果是皇上赏赐给父亲的贡品,倒是鲜美,只是里头的籽儿容易咯着牙,三妹帮姐姐剔掉吧。”
竟是摆出了皇妃的做派。
沈云绫心里恨得要将她撕了,面上却不敢显露:“二姐不是有婢子吗?”
“咱们是亲姐妹,连帮姐姐做这么点儿事都不肯吗?”
“可……我做不来。”沈云绫咬了咬下唇。
沈云月这是摆明了要羞辱她,堂堂嫡女去给一个庶女剃朱果的籽儿,可不是在明晃晃地打她的脸?
“无事,姐姐不过是吃个心意。”沈云月倒是咄咄逼人起来。
沈云绫垂着头半晌,心底闪过一个点子,抬起头道:“既是如此,妹妹便服侍了姐姐这一回。”
沈云月倒是没细想她为何这么轻易退缩,眉眼里染上的全是自得之意:“三妹手脚可要快些。”
“是。”
……
沈云卿又是一个人溜出府来的,常年在山里野惯了,回到迂腐框束的沈府,哪里都束手束脚的。
因为习惯了一个人,便是连侍女都没找沈长青要,而沈长青似乎也全然不在意这回事。
京城甚是热闹,比起山里岁月,到底多了烟火之气,街头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仿佛不吆喝几句自家的商品便不值钱了。
这里三步肉香,五步酒香,七步便是捏糖人的麦芽糖的香气,勾引着沈云卿款步向前。
五文钱买了个肖似幕羽辰的糖人,穿着一身金铁战甲,手持一柄红缨长枪,威风得很。
沈云绫想,他没变成废物王爷之前,只怕正如这般英气。
“吁——”
一辆豪华的雕花木马车停在身边,沈云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刚想骂有钱人不知道都横行霸道,车上马夫下得马来恭敬道:“沈小姐,王爷请您上车一叙。”
“哪个王爷?”沈云卿轻蹙柳眉,心里已猜着了八分,除了那位九王爷,她还认识哪个可以“叙旧”的王爷呢?
“是九王爷。”马夫如是说道。
沈云卿弯眉一笑,不客气地抬腿上了马车,动作豪迈得像极了行走江湖的侠客。
“你倒是豪爽。”幕羽辰见了她,凤眸微微亮了亮。
今日她穿着素青的长衫,头顶扎了个半髻,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前,精致的脸蛋不施粉黛。
莹白的肌肤却透出微微的红晕,一点朱唇晶亮,顺着这唇,幕羽辰才看清了她手上捏着的一支糖人。
原是吃了糖,难怪看起来整个人甜得跟蜜一样。
“你也想吃吗?那我请你。”沈云卿笑得眉眼弯弯,将手中的糖人递到他嘴边。
清甜的香气蹿入幕羽辰鼻腔,勾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你很喜欢吃糖人?”低醇的声音竟也喑哑起来。
“你受了风寒?”沈云卿注意到他的音色,收回了糖人:“那便吃不得了,糖改药性,你受了风寒定要吃药的,我可不能害你。”
可眼前男子面色红润,并无染病迹象,沈云卿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
“今日我去过你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