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策眉头微蹙,上了马车,道:“行了,先赶车去烟波阁罢。”
“是。”
马车朝烟波阁驶去,车厢宽大,颜荔与应策相对而坐,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颜荔偷偷打量车内的布置,通车彩绘,软枕熏香,欢迎加入羣幺二五要死要死幺儿看跟多滋^源小几上除了摆着些茶水点心外,还有一卷摊开的书,她随意瞥了一眼,只看到甚么水利、疏浚云云。
她咳了一声,道:“若是小女子没认错的话,应公子想必是今科状元罢?”
应策微微挑眉,似是极为诧异:“颜姑娘认得我?”
不仅认得,还与你关系匪浅呢。
颜荔一面腹诽,一面浅笑吟吟:“状元郎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您乔迁新居,小女子与姐姐还曾到您府上献唱,与您有过一面之缘。”
应策恍然大悟:“怪不得应某总觉得姑娘有些面善,原来是这样。”
颜荔关切道:“那日公子府上忽然走水,后来如何了?”
“只是一点子小火,并未有甚么损失。”
“那便好,说句公子可能不爱听的,小女子十分感谢那次大火呢。”
“哦?此话怎讲?”
颜荔脸上闪过一抹黯然,勉强笑道:“不怕公子笑话,那日小女子在台上独跳白舞,那般轻浮……也只不过是为了谋一份生计罢了。”
她眼眶微微泛红,垂下眼道:“若非那日不曾突然失火,想必那相府公子,定然会让小女子再做出其他难堪之事来。”
“小女子出身卑贱,又如何拒绝得了呢?”
说着,颜荔落下泪来,乌黑清澈的杏眸盈满水雾,如初生小鹿一般怯生生地看着应策,低泣道:“为人莫作妇人身,百般苦乐不由人。”
应策心神大震,先前的计划怕是要大改了。
方才他之所以装作不认识她,便是想让两人的初识远离那些腌臜。
他想让她忘却她歌女的身份,像个寻常女子一般,与他在街市上惊鸿一瞥,如同无数才子佳人的故事一般,开始于一个花香细细的夏日。
可却忽略了她所面对的冷硬现实。
他抿了抿唇,问:“敢问姑娘,之前可是得罪过相府公子?”
颜荔眸中闪过一抹怒气,旋即又被她迅速隐去,她语调哀婉:“公子这话就未免太过抬举颜荔了,相府公子与我,云泥之别,我又哪来的机会去得罪他呢?”
应策了然,看来事实与他所查访的相差无几,李勋那厮风流好色,因颜荔生得貌美,便对她动了心思。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忙问:“昨日相爷的爱妾过生日,姑娘也曾去献唱,可有遇到李勋,他有没有冒犯姑娘?”
颜荔微微疑惑:“公子怎知我昨日去了相府?”
应策顿了顿,道:“应某猜测的,姑娘声名在外,在京中炙手可热,相府请姑娘登门,亦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