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手头上的稿子看完,起身将脏水倒掉,又将桶洗刷干净,才洗手进来继续忙。
这时,编辑林新月皱眉问:“小钟,老黄还没回来吗?”
自从钟杳搬过去出租屋,黄河水就告诉亲近的同事说他们住同一个院子,有空就过去窜门唠嗑。
钟杳摇头:“还没呢!”
林新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苦笑:“他再不回来,我的眼睛就要瞎了!”
钟杳也很是疑惑,低声:“本来说年后尽快赶回来,可都半个多月了。”
“他儿子出了点儿事。”李总编起身倒水,蹙眉解释:“河水给我打电话,说他儿子不肯留在他大哥身边当学徒,非要跟他们一块儿回阳城。”
“为什么?”林新月觉得不可思议,反问:“当工人阶级不好吗?他大伯是高级技师,多少人巴巴求着要给他当徒弟学徒——他反而不要?!”
李总编眯眼道:“河水两口子烦透了,一直在劝小伙子留下,可惜效果甚微。”
钟杳轻笑,只能感慨:“儿大不由爹娘啊!”
“不容易啊!”林新月嘀咕:“大人是为孩子的未来筹谋,孩子却不一定能体会父母的良苦用心。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为那臭小子操碎了心呐!”
钟杳并不怎么了解,问:“不是还有女儿吗?”
“……干女儿。”林新月压低嗓音,挤了挤眼睛。
“不是亲生的,早两年嫁去外地。其实,那姑娘本来跟他们儿子处对象来着。老黄和他老伴都不同意,找借口说他们太年轻,然后把那女孩收做干女儿。小伙子现在顶多也才二十二三岁,年少轻狂,不爱干正经事,没少让他们老两口烦心。”
钟杳暗暗惊讶!
竟还有这么一回事!
黄主编看着颇开朗豁达,幽默诙谐,想不到身后却有一个让他头疼至此的儿子!
午饭后,杂志社众人开始休息,或看书或午睡。
宁梦来了,说她的活都干完了,要来这边学习。
副主编示意角落一沓杂志,道:“这些是前年去年发行的刊物,你先拿去看吧。”
宁梦看着厚厚一沓,心里暗自发怵,呵呵赔笑答好。
钟杳利用午休在写书,对她点点头打招呼,又埋头继续写着。
宁梦抱着杂志过来,语气颇不客气吩咐。
“钟杳,你把办公桌收一半给我用吧。”
钟杳微愣,看着满满当当的办公桌,直接摇头拒绝。
“位置不够,你找其他地方吧。”
一人一张办公桌,基本都是摆满的状态,除了陈彬彬的。
因为她负责第一轮审稿,每天都有一大堆初稿要看,所以经常要堆上一尺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