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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当即哑口无言,半晌讷讷道:“师兄,是我们情急失措了,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叶问石的眼皮重新又耷拉下去:“告诉他们,做好分内之事,不要再妄图生事。”
陈靖:“可是……”
可是师兄您今年就该告老了啊!
叶问石没有看他,缓缓叹了口气:“我一直都认为,要让皇上长长久久的重用,靠的不是闹事的本事,而是做事的本事,皇上虽然强硬,却有明君风范,不会只因喜恶而任用臣子——只要做个能臣,皇上不喜我云州学派又如何?一样能立足于朝堂之上。”
他告诫道:“今日周莞之事,已经是皇上手下留情,这是圣上恩典,你们要谨记。”
陈靖猛地抬头。
叶问石瞥了陈靖一眼,冷声道:“若是周莞没有直入弗乱堂,而是跪在刑部大门外哭闹求见,或是直接去敲登闻鼓,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
陈靖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当年乌戎南下入侵,齐朝皇帝带着皇室世家南渡逃了,是大晋太|祖将乌戎赶回关外,才使得北方七州没有尽数遭遇乌戎劫掠。百姓们虽说见识不多,但并不是傻,他们本能地对丢下百姓南逃的齐朝没有好感。假如周莞真的去这么一闹,鸾仪卫再从中引导一下物议,整个云州学派的名声可就砸了大半。
牺牲一个韩廷攘,虽然心痛,云州学派家大业大,还能承受。倘若整个云州学派的风评受损……陈靖简直无法想象后果。
陈靖沉声道:“师兄,我明白了。”
叶问石闭上眼。
他已经很老了,晋朝七十而致仕,他今年七十岁,在历任阁臣首辅中,算是难得长寿。
朝堂浮沉最耗心力,几十年来,叶问石自忖已经耗空了心血,不知还能再活几年。
然而他抽不出身。
云州学派对他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年轻时志气满怀时,助他登上青云;年老时心火将熄,却又化作了枷锁,令他不得自由。
罢了。叶问石想。
年轻人的手段,果然不能小觑啊。
谁能想到,湘平郡主居然会拿后宅女眷来做文章呢?
——从周莞出现开始,叶问石就明白,想出这个计策的,只会是湘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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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只盛装香料的漆盒、瓷盒一字排开,各色香气混杂在空气里,甜香馥郁,有些呛人。
桓悦心情很好地舀起两勺香料,并一丸香丸,随手加进了香炉中。还不忘回首望着明湘笑:“还是皇姐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