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对你有想法,也不会对他有想法。”那晚,凄冷月光下的话语从耳边掠过。卫无渊莫名觉得脸有些发热,这小女子,明明长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说起话来,做起事来,怎么总这般惊世骇俗呢?极力压制的一些记忆似乎随着这句话一下子都涌了出来,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窘迫,还是恼怒,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可苏辛夷却将他的表现完全理解到了反方向。完蛋!看来那天晚上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她返回去的那句解释应该是没起什么大作用,说不定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的那点好感,早就回到解放前了。“那天……”“大人,老奴已经把炭火准备好啦。”老管家这时从站在了厅外。卫无渊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苏辛夷则松了口气,借着机会便站了起来:“卫大人,我先去厨房做准备工作吧。人便像只兔子似的跑出了正厅。卫无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刚才他要说什么?是想问那天晚上说对他有想法的话是什么意思吗?可如果问出口了,结果会怎么样?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木椅的扶手,他好像需要好好思考,他到底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了。*青柳和厨房大婶和周子规没遇上,他们提早回来了。买回来的东西,除了烤肉用的材料,还有她自调饮品需要的材料。而周子规竟然真的把西域风味的烤肉调味料买了回来,肩上还扛了一只炉子,那炉子都够烤一只乳猪了。苏辛夷今天要做的是奶茶和果茶。时下越京人不怎么喝牛奶,但是越京有外族人居住,这些外族人的却离不开牛奶羊奶之类的奶类。至于水果,肯定比不了现代,但青柳他们也买回了梨子,桃子,龙眼,蜂蜜等物。在榨果汁的时候,她遇到了难题。又没有榨汁机,全靠蛮力,偏偏她没有。厨娘大婶看不下去,过来帮她的忙,一边帮她挤果汁,一边说:“你这么弄水果,这水果不全都白瞎了吗?这做的果饮,得多少银子一杯呀?”苏辛夷笑道:“的确挺可惜的,不过这些果渣还可以做点果酱,不会浪费的。”反正手工的话,再怎么榨,也不会把果汗榨干。“果酱?那是什么?”苏辛夷语结,不知道该解释。就在这个时候,白柳从前院进来了:“苏小姐,端靖侯府的大少爷来了,说要接你和小姐回去。”白柳的语气不太好,明显对陆光仪的突然来到,十分不欢迎。苏辛夷听完,眉毛也皱了一下:他来干嘛?原本,大家在花园中有说有笑地一边烤肉,一边等着苏辛夷做的饮品。卫浅溪更是难得的高兴,喝了一小口周子规递过来的果酒。卫无渊则时不时往厨房那边看一眼,不知是在期待,还是担忧有人把自己的厨房烧了。齐岳严话少,一直专心地收拾现宰的羊肉,看他的手法干净利索,透着股狠劲儿。可是目光却如水一般,时不时落在卫浅溪的身上。直到陆光仪到来之前。院中原本和乐的气氛变得安静。卫浅溪的小酒杯放下了。周子规虽然还在喝酒,只是不再开玩笑。卫无渊原本柔和的神情变得淡然。齐岳严手中削羊肉的刀变得更加狠戾。而陆光仪好像根本没有发觉到自己的不受欢迎,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道:“兄长,刘将军,周兄幸会,听闻浅溪和辛夷今晚要在这里用膳,我担心晚归她们的安全,所以过来好接她们回去。”周子规突然放下酒,似笑非笑道:“陆兄果真细心,妻子表妹在外用餐,你专挑人家用膳的时间点儿来。”陆光仪愣了一下,这时才注意到,他们在院中的阵仗,再看每个人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不由有些难堪。白柳去送信时,他当时正要出门,一听苏辛夷跟着卫浅溪去了卫府,便想起之前她与卫无渊之间的那个误会。虽说解释清楚了是误会,但卫无渊的优秀在他心里就像是一根永远拔不出的刺,更是永远照在他头顶的太阳,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别人永远看不到他。他担心苏辛夷跟卫无渊来往久了,便真的会动心越想心中越是不安,便什么也没想,跟着白柳回来了。此时看起来,倒像是他故意来蹭饭的。如果是在他那群狐朋狗友中,他此时可能已经发了脾气。但在场的的那一个不管是名声,还是地位,都压了他一头,只能忍着。和以前一样,他朝卫浅溪投来求救的眼神:“浅溪,你和表妹一起出门,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都没敢跟祖母说,不然她老人家又要生气了。”卫浅溪早就心死如灰,对他软中带硬的求救与威胁不以为意:“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跟婆婆报备过了,也告诉她说来看看哥哥,晚上可能会稍晚回去,和表妹是在路上偶尔遇到的。夫君这是在埋怨我把表妹带到家中来了?”陆光仪的确埋怨,她回娘家便回娘家了,怎么把辛夷也带了回来,这不是给他添堵吗?但这些人面前,他却不敢表露,只能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你们。”齐岳严这时突然开口:“陆夫人与卫大人是兄妹,妹妹回兄长家,有何危险?”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了刚才的那种轻松愉悦,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戾气,让他整个人都充斥着血腥味儿。吓得陆光仪这种从小长在深宅内院的公子哥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卫无渊将他从那种无形的刀剑下解救出来。“用过晚膳后,我会亲自送浅溪回去,妹夫自可放心。”说了一圈儿,就是没人留自己饭,陆光仪终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