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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出了衙门,尚且未下垂带踏跺,便看得那在青墙黑瓦下格外显眼的红伞白袍之人,只仅仅片刻犹豫,看到那双黑墨眼眸中的笑意,她便犹如雀儿归巢般扑腾的翅膀飞向那个温热宽和如高峰雄山的怀抱。
“你怎么来了?”
秦卿垂首躲入空慎怀下,瓮声瓮气的问道,她不肯抬头怕被他看到自己微红泛热的眼眶。
“接你回家。”
空慎收了红伞一手执于一边,另一只手伸出轻而缓的抚着秦卿稠滑如缎的青丝,动作熟稔,仿佛这个动作做了千万遍一般,烂熟于心。
“好。”
秦卿也不去纠结他说得是哪里的家,只是任由自己贪婪着此刻的愉悦与自由。
而她却不知道,恶意已悄无声息的在暗处滋生……
“主人,瀛女死了。”
漆黑一片的墓穴之中,阴细的声音犹如蛛网密麻十分让人觉得心中发痒。
“如此,天助我也!”
粗旷的话语接而响起,“可以让他们行动了。”
“是。”
那阴细声音回着,倏然,一道红光闪过,墓穴复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
“我们这是要去何处啊?”
秦卿任由空慎驾着马车在偶有人言的巷道穿梭,只是看着路线不是回鸢楼的,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空慎一边驾车,一边平静道:“到了便知晓了。”
得了这话,秦卿便心安理得的靠着马车假寐休息,奈何空慎驾车快且稳,竟然让秦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待她再醒来时,便只觉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这是?”
秦卿站在马车前沿处,望着面前颇为熟悉的门宅,疑惑道。
“这是你家。”
空慎伸手小心翼翼将秦卿牵下马车,一同看着面前赫然用鎏金题了秦府二字的匾额,短短四字并不言语拿到这座旧宅的艰辛付出。
秦卿感激的看了空慎一眼,便放开了手一步一步踏上了旧土,鼻尖的酸涩唤醒了尘封已久的记忆,苔痕上阶绿犹如当年的痕迹,她看着那六角屋檐下悬挂的八卦吊镜,恍然回到了父亲尚在的模样。
“这里,是我父亲当年第一次抱我的地方,他惯爱研究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类的东西,平日里忙于公事忙于研究甚少理会我与阿姊,除了每月学堂结业时,他会抽我与阿姊的功课。”
秦卿像极了一个孩童,慢慢的向着极要好的玩伴讲述着自己的玩具一般讲述着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