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芩微微蹙了蹙眉,指了指两条丝帕,“没什么特别的,都是蝴蝶兰,非要说区别,那就是两朵花蕊颜色不同?”
秦卿点头,“还有呢?你且仔细瞧瞧这两条绣帕上的针脚与绣法?”
“绣法?”
小芩疑惑的复又去看那两方绣帕,仔细看去竟然真的发觉了不同之处。“采荷这方绣帕是倒绣?鸢妈妈送您的是三花绣,不对,采荷这个倒绣看起来很像三花绣。”
秦卿听闻,笑了笑,“没错,不仔细看不出来。”
“可是,这和鸢妈妈的死有何关系呢?”
小芩颇为疑惑的看向秦卿。
后者抿了抿唇角,起身笑道,“关系嘛,查查入楼名册,就明白了。”
小芩点头,跟着秦卿朝着鸢妈妈房间而去。
做皮肉生意这行都会留底,因为进出流银多,门路宽,且楼中花娘来源不整,有得是官妓,有的是良家子被家人卖来此处,也有得是被人拐子拐来的,五花八门,是以为了更好的管理人员,以及对应官府,都有专门的册子记录楼子里每个人的来源,便是花册,规整存册以便日后若是有人靠着自己个儿能力飞黄腾达了,也好寻根儿之类。
鸢妈妈死的突然,她的遗物都收拾整理好放在了她房间的柜中。
花册是楼子根源,上面不仅要记上述类之用,且也关系到花娘们的销名除奴籍一类大事。
除此之外,也为了官府更好查验,后来便多生了一本青册,这青册则是记录着楼中最易作假的流水人丁,相当于简化版的花册。
主仆二人来到鸢妈妈房间门口,秦卿从小芩手中接过钥匙开了房门,秦卿进入后,小芩复又将门关上,来到寝屋,秦卿点亮了一盏房中的琉璃灯。
鸢妈妈不喜太亮,觉得日照伤肤质,便花重金命人从异域人手中够得巨大的琉璃片,打造了一扇可左右拉动的琉璃门置于寝屋前,将寝屋与饮茶正座处隔开了来。
秦卿摸了摸那扇巨大的琉璃门,正欲转过角去,却觉指尖一痛,她嘶的一声轻哼,忙缩回了手,仔细查看,发现中指指尖处冒着丝丝缕缕的血线来,越来越多的血涌出,凝成一滴摇摇欲坠的血珠。
小芩听闻声音忙赶过去看,呀的轻叫一声,语气也越发压不住的急了,忙从怀中取出一根粉色丝帕来将秦卿受伤的中指包住,“娘子可得小心一些啊,这琉璃怎还能划伤手呢?咱们回去上药好生包扎。”
秦卿摇摇头,将丝帕接过来,自己将手指包住,“无妨,又不是大事儿,些许小伤口罢了,用不着这般小题大做的。”
说完,她蹲下身,仔细去看那一面灿光若花的琉璃门,可惜房间不透亮,没看出什么来。
秦卿找册子要紧也便不管这些了,继而进了寝屋,让小芩提了一盏马灯。
来到鸢妈妈装册子的柜子,秦卿从袖子中取出一把精致的金钥匙,打开后主仆二人便找着。
鸢楼迄今为止已有数十年之多,册子堆积如小山,且要找记录了采荷进楼时的那本,也不知堆在这一堆的哪里。
“娘子,可是这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