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着兴奋的心情问了一句,“父皇母后,不知这宴会何时举办?儿臣也好准备准备。”
夏元帝道:“半月后便是。”
得了确切的时间消息,李嗣音便乖乖巧巧地行礼告退了,预备就等这半月过去,送走阿勒司,送走所有外邦青年。
等李嗣音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夏元帝才面色阴沉地唤来大太监张静堂,“备笔墨,朕要拟旨。”
待写好后,方嘱咐张静堂亲自去巫族落脚的地方宣旨。张静堂觑着夏元帝不怒自威的面色,恭恭敬敬地应了是,揣着圣旨出去了。
这回陛下是气得狠了。
*
阿勒司从医馆处回来已是傍晚。
大夏有专门安排给各位来访使团落脚的宅院,所有来朝贡的人员都被安排在京城东南角的区域。甫一踏进那片区域,阿勒司便明里暗里地察觉到好几道异样的目光。
他抿了抿唇。
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不善。
巫族人暂时下榻的地方名为“听风阁”,阿勒司一进大堂,便见一坐在梨花木椅上饮茶的年长男人抬眼看了看他,随后道:“三殿下回来了。”
“木长老,”
阿勒司行了个礼,垂眼站着。
这位长老素来是他大哥的有力支持者,平日里对他并不多搭理。阿勒司想,莫非是他私下里追求李嗣音的事被他察觉了什么?
这样一想,果见那木长老放下茶杯,淡淡说道:“三殿下今日又去寻大夏的那位公主了?”
阿勒司如今听到这个名字便觉气愤,可在这人面前却是不能表现出来的,还需得让此人以为他这些时日的狂热追求只是一头扎进情爱里出不来了。
于是他只能憋着气,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敛眉苦笑道:“木长老何必再调侃我,您明知那九公主于我无意。”
木拓瞧了瞧他面上的红巴掌印,“这伤,是永熙公主打的?”
阿勒司咬牙,“是,她嫌我唐突冒犯,便出手教训了我。”与其让木拓知晓自己不敌大夏一少年郎,不如就让他以为是永熙公主打的好了。后者还能说是追求失败,前者那真是丢人。
木拓闻言,眼中的戒备方淡淡散了,换了一副宽慰的语气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三殿下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阿勒司点点头,遂沮丧地迈着步子回了自己的卧房。
刚一关上门,他面上的郁郁之色便尽数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烦躁。
“你,”
阿勒司随手指了一个身旁的随从,吩咐道:“去将程英先生请来。”
程英是他母后为他寻来的谋士,此番出访大夏后建议他追求永熙公主的主意便是此人提供的。他如今在巫族中的地位有些尴尬,往高了比,比不过他上面那位惊才绝艳的大哥,往低了看,却又比他那些不成器的弟弟们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