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弱?”
燕澄朝揪着府医口里的字眼,忽地想起了中蛊那会儿,自己在太医署乱逛,那小药童跟他说的话。小药童那时似乎也透露过从前李嗣音体弱多病的情况,只是后来他去问李嗣音,却被她用话岔开了,这事便不了了之。
燕澄朝看了一眼李嗣音,心里想着待她病好后仔细问问这体弱一事。
他复又看向府医,询问道:“大夫,可有什么方子能调养一二?”
府医道:“大人勿需担忧,公主只是体质弱些,平日里以膳食温养着,多活动筋骨,自可身体强健。”
燕澄朝放下心来。
将府医送走后,他坐回李嗣音榻边,握了握她的手。
李嗣音脑袋发热,连带着呼吸都是烫的,外人走了,她轻蹙眉,拿手指去勾燕澄朝的衣袖,“澄朝,我难受……”
燕澄朝心里泛起疼惜,他唤朱砂端来了凉水和毛巾,然后扶着李嗣音靠在自己怀里,拿蘸了凉水拧干的毛巾一下一下地擦着她的脸颊脖颈,“这会儿有没有好受些?”
李嗣音哼哼唧唧地说不出话来。
酉时,丫鬟们端了膳食上桌。
云纹玉灯亮起暖黄烛火,照得菜肴泛起莹莹光泽。
燕澄朝拿大氅将李嗣音裹了,抱着她坐到了桌案旁。
李嗣音身上体温本就滚热,被大氅裹着更是如在火炉一般,她在燕澄朝怀里挣扎,“热……把大氅去了。”
燕澄朝没允,还把她挣开的口子给细细扯严实了,“夫人别闹,如今生着病呢,若要再着了凉,这病只会更严重。”
手脚都被他牢牢裹在大氅里,动弹不得,她额上渐渐生了细汗,扭身去看他,“你如今这般缚着我,我如何用膳呢?”
燕澄朝露出个安抚的笑容。
空着的右手执起银筷,“无碍,夫人如今行动不便,我喂你便是。”
李嗣音不挣扎了,轻靠进他怀里,“那样,会把病气过给你。”
燕澄朝不在意,他仿佛没听到李嗣音的那句话般,夹了一道炖得软烂入味的老鸭递到她唇边,“来,夫人张嘴,这鸭可是你平日里爱吃的。”
李嗣音沉默须臾,还是张嘴将那道鸭肉吃了。她咽下鸭肉,“你不必……”
话未说完,一勺清粥又递到她嘴边,“如今你正生着病,不宜食太过油腻,我知你素来不爱没滋没味的白粥,只先熬过这一阵便罢。”
李嗣音无法,只得又将那一勺粥吃了。
她刚咽下,一筷子绿油油的青菜又递到了她面前,这下她明白了,燕澄朝这是想用吃的堵住她的嘴哪。
说是说不通了,心中叹气片刻,李嗣音便乖乖在他怀里用起膳来。
吃得差不多了,她在他怀里摇摇头,“我饱了。”
燕澄朝的手掌隔着大氅摸了摸她的肚子,“真饱了么?”李嗣音教他仿佛对待稚儿般的举动弄得耳垂薄红,“饱了,你快用膳罢,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