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倾言不出声,先将门关上,又取了火折点了油灯。
周敞也就借着点亮的烛火扫上两眼。
这书房显然也是刚凑合上的,只有简单一张书案、一副书架和面前的圆桌。
不必文倾言开口,周敞先就找了团凳,在圆桌边坐下。
文倾言显然不愿长谈的样子,虽点了灯,却是站着不动。
“你也坐吧,恐怕咱们要说的话一句两句说不清。”周敞倒是拉开了架势,占据主动。
文倾言灿若星辰的眼眸虽然还是璀璨依旧,却还是一言不发,只定定盯在周敞脸上。
周敞多少被盯得心中发虚:“你瞧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文倾言盯了半晌,几不可闻地长长叹了口气,神色一黯才颓然而坐,声音也变得更加清冷:“你当初踩坏琪华的玉佩,却不想琪华最终竟然将玉佩留给了你。可瞧你如此,真的知道这块玉佩意味着什么吗?”
每次听到文倾言嘴里叫元亓的表字,周敞的心里都要一阵不舒服。
文倾言却是自嘲一笑,又似自言自语:“呵呵……你见利忘义、始乱终弃,琪华的一番心意你哪配领受……”
“等等,你说什么?我见利忘义、我始乱终弃?”周敞大为吃惊,这不是倒打一耙吗?
文倾言苍白憔悴的面容在昏黄的烛火中倒是晕染出几分血色,又变了活灵活现的俊美,但说出来的话却更加冰冷:“你帮助了她,但也强娶了她,如今你找到了更有利的靠山,就又抛弃了她。这不是见利忘义、始乱终弃是什么?”
“刚才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我可没有始乱终弃。”周敞辩驳,“且说,是她主动离开我的,我可没有抛弃她。”
文倾言只冷冷一笑,似乎并不相信。
白长了一副神仙面容,却是拿脑子换的。
周敞腹诽,但也不想跟文倾言过多交待,只问:“倒是你,既然机会摆在面前,你为什么没去找她?为什么没跟她在一起?”
文倾言冷冷的眼眸一下子瞬间化为凄楚,却是不打算回答,只管沉浸入自己的回忆里。
文倾言俊逸绝美的面容,既是凄楚也有凄楚的美。
周敞却已经没心思欣赏帅哥,也是冷冷一笑:“呵呵,原来真正见利忘义的是另有其人啊,大将军之女是比商贾之女的身份高贵许多。”
“砰……”文倾言双拳砸在桌上,璀璨双眸化为怒火,“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还是顾着你的前程吧,没有资格评价我跟琪华的事情。元家的事情,我亦一力承担,与你不相干。”
“元家的事?元家什么事?你又承担什么?”周敞自然听出话外之音。
文倾言显然想要说出几句难听的话,但他自视甚高,教养亦不允许,就只能干巴巴那一句:“不用你管。”
“你赶紧告诉我,元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周敞本就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文倾言紧咬下唇,一副不打算再回答的样子。
“砰……”这次轮到周敞砸桌子,“你快说,否则今日也没个罢休。”
文倾言大概心中估量周敞的威胁并非虚言,直将下唇咬破才吐出一句话来:“元伯父被绑架了。”
“什么?”周敞懵住,“你说谁?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