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美仪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一派陆家当家主母的状态,颐指气使道,“我下的命令。
对待这种陆家的叛徒就应该心狠手辣一些,不然,那些心术不正、觊觎主家权势的旁系们,便会没个忌惮。”
陆予寒面沉如海,忍下怒意,没再理会温美仪,抬步走到陆景昆面前,站定。
男人面容冷淡,身姿笔挺,卓然而立,周身散发出上位者浑然天成的气息。
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匍匐在他脚下的失败者。
他的黑眸冷淡疏离,平静无澜。
仿佛置身其外的局外人,并没有仇恨的种子,也没有报复的快感。
从小到大,他被陆礼老爷子灌输了不少仇恨的观念,可面对陆景昆,他从未感受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滔天恨意。
反而,催毁面前的这个男人,只是他家族赋予他的使命。
他姓陆,所以他必须承担起收复陆家权力的责任。
仅此而已。
瘫在地上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头顶上、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挣扎着抬了抬眼皮,侵染风霜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讥笑。
看来今日起,他便不用在这人间受苦了……
他自幼,便是被人瞧不起的陆家旁系。
就算他头脑聪慧,天资过人,可为了不盖过嫡系子女的光芒,他被那些嫡系污蔑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代表。
成了陆家人人唾弃的不孝子孙代表。
可他不甘啊,他掩藏光芒、收起锋芒,一步步组建自己的势力,等到羽翼丰满时,夺下了陆家的政权。
旁系又怎样,他陆景昆就要做陆家的最高掌权人。
曾经那个都不用正眼看他的堂嫂、S洲大名鼎鼎的第一美人,还不是要在他身下承欢于他?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陆景昆的胸口,男人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
“陆景昆,还有遗言吗?”
陆景昆蜷缩着破败的身体,不停的打着颤,眼中依旧带着几分桀骜。
遗言?当初他被面前这小子追着打,把老婆孩子都丢下一个人逃到了南域,只为活命。
像他这种把家人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哪来的什么遗言。
“咳咳……”他一开口,先是咳出了血。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唇角流下来,宛如催命的彼岸花。
他弯了弯唇,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反而多了份释然。
“你小子……很好,我陆家的后人,咳咳,很好……
比你那优柔软弱的老子,好太多了。”
要是当年陆家的掌权人如此冷厉、有手腕,他还篡哪门子权?
一统S洲,陆家上百年、几十位掌权人不敢做的事,被眼前这小子做到了。
他死得心甘情愿。
“开枪吧,小子,替你爷爷、你老子报仇。”
陆景昆缓缓闭上了一双浑浊失神的眸子,本应惊慌失措的人,却没有半分死到临头的绝望与恐惧。
陆予寒的下颌微扬起一道朗逸的弧度,神色凝重,微微侧头,将消音手枪瞄准陆景昆心脏。
对于面前的男人,他变不上有多恨,但这个男人的存在,却影响了他一生的命运。
如果没有当年陆家的那场权利更迭,他也没机会来这人世走一遭。
“等一下,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