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谢清微签了字,这事儿就算定了。
她那份遗产也近在眼前了。
“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海伦站起身,笑意盈盈地道。
程律师也起身告辞,顺道送海伦跟律师出去。
海伦没有在海城多做停留,当天就跟律师启程回去。
按照魏夫人的遗嘱,谢清微接收了遗产,就轮到她,最后才轮到归于家族那部分。
回程的飞机上,海伦想到这顺序,就觉得,魏夫人可能不怀好意。
毕竟,谢清微能等,她也能等,家族却等不了那么久。
魏夫人作为家族的一份子,这么多年,付出了无数的心血,难道,到了最后,她心中竟是有怨的?
人已经去世了,如此揣摩她的心思,很有些不敬。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海伦又有些唏嘘。
有海伦盯着,魏夫人的遗产很快就分批到了谢清微的手里。
其中有一些国内早些时候流出去的古董,极具收藏价值,这些谢清微没有动。
她要捐出去的,是大笔的现金。
她马上要销假回去念书了,做慈善也不是说捐钱就完事儿了,这里头谁有点深,谢清微趟不明白。
好在,裴简那边早已步入正轨的场子,也不嫌钱多。
钱到了他手里,花在什么项目上,花了多少,都明明白白的。
谢清微就跟裴之行回了一趟老宅,商量捐钱的事儿。
裴简看一眼裴之行,淡淡道:“你没跟她说,我这慈善都是为谁做的?”
“说了。”裴之行笑了笑,“挂谁的名无所谓,只要真正帮到有需要的人就行了。再说,魏夫人是孙女士的母亲,就当是她对孙女士的一点补偿好了。”
裴简听了,看向谢清微:“你是这么想的?”
“嗯。”谢清微点点头,“孙女士留给我的遗产,足够我用的了。”
“好吧。”裴简收回目光,之后再没有开口。
回去的路上,谢清微戳了戳裴之行,轻声道:“我怎么觉得,老裴有点厌世啊。”
裴之行看着她,目光温柔,微微一笑:“你能看出他厌世,说明他没把你当外人。不然,他怎么也得装一装的。”
“他这样,可不太好啊。”谢清微有点忧虑,“人活着,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呢?他对孙女士的死,还是难以释怀吗?”
“嗯,”裴之行点头,“我看,他但凡还能喘气,都无法真正释怀。”
裴简的种种心情与行径,裴之行都感同身受。
伤心这种事,外人也劝不了。所以,裴之行都是以谢清微需要人撑腰为理由,劝裴简振作。
从孙悦然忌日开始,裴简对例行体检越发不上心了。
裴之行催着催着,他还不耐烦。
照这样下去,裴简是否会重复上辈子的命运,实在不好说。
海城大学的新生军训结束后,谢清微就去学校报道了。
周一正式上课,周日就去宿舍置办一应用品——海城大学要求新生在校住宿,周末可以回家。
谢清微宿舍四个人,除她之外,都是外地人。
女生宿舍不允许男士进入,秦湘陪着谢清微去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