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谢清微看着裴之行,目光十分复杂。
满打满算,她跟裴之行才分开五天而已。
那天的车祸来得很突然,死亡降临得很迅速,她走得并不痛苦,只在咽气那一瞬间,脑中闪过裴之行的影子。
喜欢裴之行的姑娘本来就多,裴之行虽然结过婚,但他丧偶了,年轻多金又没孩子,可想而知,在海城上流社会的婚姻市场上,他将从香饽饽升级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裴老太太跟秦女士总在她跟裴之行中间瞎掺和,就是想把他们搅合散了,这下如愿了,应该不会再折腾裴之行了吧?
也不知道,她上辈子离世之后,裴之行过得怎么样,又没有再娶。
就在谢清微征愣的时候,裴之行慢慢坐了起来。
眼前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眼前这个人,也是。
他从来都知道,谢清微对他很重要,她是他的骨中骨,而不是可有可无的那根肋骨。
得知谢清微车祸的消息,有那么一会儿,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那样恐惧,又心存侥幸。
越是靠近车祸事发地,他越是绝望。
车祸不是发生在高速路上,而是车翻到了高速路下面。
也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谁又想得到,偏偏就有那么一块碎玻璃呢。
谢清微去世后,他的心空了一块。
当初孙悦然去世,裴简看着依旧沉稳淡漠,但私底下躁狂难安。
裴简不是个好父亲,但做儿女的,对强大的父亲都有那么一点儿滤镜。
裴之行滤镜浅一点,只知道裴简深爱孙悦然,但他觉得,生老病死谁都要经历的,孙悦然不过走得早了些,裴简不至于这样难受。
当他越来越爱谢清微,把她当做感情与心灵的归宿,开始患得患失,他就理解了裴简。
一生那么长,他却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失了一生挚爱,从此他的感情与心灵都无归处,他成了行尸走肉,他是孤魂野鬼。
谢清微只与他分离了五天。
他与谢清微,却是分离了五年。
那五年的每一天,他都生不如死。
若我再见你,事隔经年,何如?以沉默,以眼泪。
裴之行从不是脆弱的人,但再次见到谢清微,真如恩赐,他高烧尚未尽退,呼吸间仍带着灼热,眼前也有些模糊。
他伸出手,轻声道:“清微。”
若这是一场梦,请让他再度沉眠。让这梦境,更深一些,更久一点。
谢清微如受蛊惑,伸手与他相握。
裴之行屏住呼吸,感受那细腻柔软而又微凉的触感。很熟悉,熟悉到他感到一股强烈的酸意在鼻息间蔓延。
“清微。”他柔声唤道,手上用力一拉。
谢清微被他拉得踉跄一下,而后眼前一黑,狂烈地近乎啃噬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有人敲门,裴之行置若罔闻,他急切地想要证实,谢清微是真实存在的。
他吻过谢清微无数次,熟悉她唇上的每一条纹路。
谢清微轻轻捶了捶他的肩:喘不上气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裴之行终于放开了谢清微。
谢清微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急促地喘着。
“清微,对不起。”裴之行强硬地揽着她的腰,一个温柔的吻轻轻落在她的脸颊。
“之行,你们——”秦攸有些诧异地开口,心中怦怦直跳,都不敢去看裴简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