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珈芙没动静。
似乎是知道自已可能会睡着,她头发上的珠钗都尽数拆干净了,随意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漂亮的珠玉宝石折射出耀目的光芒。
锦柔已经习惯了,她们娘娘冬日里就喜欢靠在火炉旁边睡觉,娘娘怕冷,这儿暖和。
想到这里,锦柔也没再出声,自觉去抱了一床软被过来搭在了沈珈芙身上,将她的书收了起来。
芙蓉苑忽然安静了下来,殿外的宫人不自觉压低了声音,捏着沈珈芙给她们的红纸剪着窗花。
窗外下了雪,忽地一声,一小块雪堆从树枝上掉了下来,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吵醒了睡在里面的沈珈芙。
她倦怠地睁了睁眼,看见了跟前自已放在那儿的珠钗,愣了会儿神,转了个身又闭上眼。
没过一会儿又睁眼了。
脑袋好像有点疼。
沈珈芙捏着被子起身,往外叫了人。
“什么时辰了?”宫人给她递来了温水,沈珈芙顺势问道。
“回娘娘,申时了。”
除夕夜宴是酉时后才开始,现在时辰刚刚好,她收拾一下就可以准备过去了。
沈珈芙伸出双手按了按有些胀疼的脑袋,又喝了杯温水。
“娘娘头疼吗?”锦柔一看她这副模样,立马如临大敌。
沈珈芙摆了摆手:“只是睡久了不舒服,待会儿就好了,我没事。”
“奴婢就该当时叫醒娘娘的,万一娘娘着了凉……都怪奴婢。”锦柔没被她的话糊弄过去,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怪你做什么,我睡着了不乐意被吵醒。”沈珈芙笑了笑,满不在意地叫人给她重新理了头发。
宫人上前给她盘发,衣裳被睡得有点皱,被拿去重新熨烫了一下。
冬日里的天一贯黑得早,酉时天还未黑,沈珈芙披着斗篷,手里拿了个手炉坐上了仪仗,往太央宫去。
路上吹了点冷风,沈珈芙轻轻打了个喷嚏,预感不妙。
她身子不算弱,但偶有不注意的时候着了风寒就会难受好几日,最初入宫之时淋了一场雨,虽然喝了药几日就好了,但也是真不好受。
要是让祁渊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着了凉,只怕又要说她了。
思及这里,她拿手帕掩了掩鼻子,默默把斗篷再裹严实了些。
到太央宫的时候天已经暗下去了,沈珈芙刚下去就瞧见了廊下不远处站着的容美人。
她神情不变,状似无意地看了看周围:“宫灯都点上了啊,还挺亮堂。”
容美人也瞧见她了,那张脸似乎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和憔悴,朝着沈珈芙走近了些。
“嫔妾给玉婕妤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