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听有理,这纯粹是障目塞听,当局者迷,越是眼前的事越看清,于是当即出发去寻找龙王。
这时,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应。
我说不好这种感究竟是什么,可能是水流的触感,是海藻摇曳方向,也可能是周围鱼虾贝类的反应,大海在告诉我,噩运即将发生。
“怎么了?”鹤青见我停下脚步,转头问。
而我还在判断这种感应到底在预示着什么。
我说:“青龙船又动了”
“不好!龙王这是要进攻望夜城!”我猛然抬头。
我怎么早没看出不妥,龙王故意支走长子,就是让他先去召集人手做准备,而他自己甚至顾不上为最爱的儿子下葬就借口身体抱恙匆匆离开,这分明就是瞒天过海,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龙王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肯定会对望夜城发起疯狂报复,甚至毁灭的,而且他不用承担任何后果,因为是鲛人族挑起争端,占领望夜城在先的。
“走,去看看。”众人在我的引领飞奔到西礁群,眼前的青龙船果然已经重新集结完毕,迅速上升,我们只能站在海底,看着船越变越小。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找船,”我说:“找船,追上去!”
然后就发现,龙王竟让手下将鹤青他们开来的那艘船砸沉了。
我气得骂了一句:“老泥鳅。”
鹤青说:“别急,龙闰不还在宫中吗?”
“对!”
龙闰生性软弱,听到哥哥和爹爹抛下他去攻打望夜城,十分担忧,又听我们要找船追击,更是说什么也不肯配合,慕枫从好言相劝到威逼利诱,把天庭都搬出来了,好说歹说,龙闰始终泪眼汪汪,不肯松口,只说不能背叛父兄。
“不说是吧?”我挑眉威胁:“你那么心疼弟弟,不如我也把你扒皮抽筋,让你去陪他。”
“你,你不要乱来。”龙闰声音颤抖,转头看着鹤青,像是求助。
鹤青确实就像活的三清铃,只要有他在,我多少会收敛着一些。
但龙闰想错了,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手肘锁咙,鹤青、慕枫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止,连白雅洁都挪了挪脚步,只有南宫明没什么反应。
“你听过遣云宫吗?”我浅笑道:“我可是进过天牢,见识过里面的手段的,不过我现在赶时间,没办法在你身上一一尝试,不过身上恰好带着三尸虫,这是遣云宫的一种刑讯手段,将三尸虫放在囚犯的耳朵里,三尸虫会钻进人的体内,食骨吸髓,但一时半会又死不了,痛苦万分,几乎没有人能忍受这种刑罚。”
我抬手在他面前摆动,只见一条细长的条虫在我指尖蠕动,那虫大约小指长,身上皱巴巴的,嘴张开有四瓣,身下无数细密的触手,看上去有些恶心。
我漫不经心地把玩,龙闰害怕大喊:“不,不要”他在身上胡乱抓挠,像是三尸虫已经进入他体内。
“我,我和大哥来时乘的那艘船,或,或许还能用“恐惧之下,龙闰终于松口。
“那走吧。”我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我也要去?”龙闰大为吃惊。
“不然呢?”我说:“你爹要去攻打别人,有你在,他多少会忌惮一些。”
龙闰可怜兮兮地说:“仙,仙子想错了,我爹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仙子又何苦逼我。”
“少废话,”我板起脸:“快走。”
船很快起航,鹤青悄声问我:“你哪来的三尸虫?”
我说:“什么三尸虫,就是随便捡的海蚯蚓,这龙闰,好歹也是龙王之子,这么没见识,还说跟他哥哥去巡海,怕是享受惯了,好吃好喝都没下过船吧,连海蚯蚓也没见过,真是养在笼中的鸟雀。”
鹤青看着我,眸光波动:“你真的受过三尸虫的折磨?宁喻他怎么敢”
“没有,”我笑笑:“我不过就是私放腾蛇,又没犯什么滔天大祸,还罪不至此。”
鹤青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那就好。”
等他转过头,我迅速收敛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