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青和苡安的目光也朝这边投来。
“你回来了?”南宫明先是一脸欣喜,看到洛梓弈后,立刻蹙眉道:“你怎么还和这个鲛人在一起。”
南宫明因着越桑的父亲强娶白雅洁一事,心中一直有芥蒂,自然不待见鲛人。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拉着洛梓弈就要走。
“阿善。”鹤青唤了我一声,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手里还抓着洛梓弈的衣袖,或许是希望他能给我一点力量。
我不能回头。
一时的心软,只会将我和他都拖入万丈深渊。
我定了定心神,坚定地迈开脚步。
“阿善!”鹤青又喊了我一声。
我握紧拳头,指甲抠到肉里,鼻子一酸,眼中泛起薄雾。
鹤青,你我注定无缘,苟活于世已经很艰难了,为何要在没有指望的事上做无谓的坚持?
放了我吧,也放了你自己。
这时,西边忽然响起一阵喧嚣,引起一阵骚动,街上的人不明所以,开始四散逃窜。
嘈杂纷乱之中,我与鹤青遥遥远望,四目相对,这一眼仿佛过了一万年。
已经够了,我在心里,已与你过了一生了。
有天兵来报:“不好了,城中鲛人暴动了,他们抓了龟国主!”
“又来?”南宫明道:“这些鲛人还有完没完,没抓他们让他们在城中养伤,他们竟然恩将仇报,当真不知好歹,待我去把他们都抓了”
“等一下,”鹤青道:“可有查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天兵回报:“听那领头起事的说,龟国主与龙族勾结,要将他们卖到西垂姑召国。”
“姑召国?听说那地方环境恶劣,极难生存,境内有多座火山,还常年降雨形成大片泥沼和雨林,无法耕种,连姑召子民都纷纷外逃”天兵说。
“不止如此,”南宫明道:“听兄长说,姑召国王疏庸愚钝,骄奢淫逸,指使纲纪废弛,朝政怠懒,根本不顾子民死活,掌君之位却不行君之事,却一味笃信巫妖,以‘扶乩’治国,胡为乱信,姑召子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这才纷纷外逃”
“听说姑召国近日来又是灾害频发,巫妖王说是得罪了沼神,要做场法式,以生灵为祭,平息沼神之怒”慕枫补充道。
“什么?这么说来那老龟是要送鲛人去死啊?”南宫明瞪大了眼睛:“也不知他得了多少好处,竟做这丧尽天良之事。”
鹤青垂下眼帘,过了一会说道:“城中鲛人病的病伤的伤,有生力量并不多,怎得就能弄出如此动静?”
慕枫道:“殿下的意思是?”
鹤青问:“他们说龟国主要将他们发卖,可有证据?”
天兵答曰:“听说是陆续抓了几十个小孩了,关在一个地方,鲛人休憩之处也陆陆续续丢了不少小孩,前些日子料理伤病没顾得过来,只当是小孩子贪玩,呆不住跑出去了,可一连好几日也没见回来,大人们这才开始着急,这不刚刚端了一个拐卖窝点,找到一群鲛族孩童。”
“那也不能证明就是龟国主和龙族做的。”鹤青沉声道。
慕枫意会,立刻说道:“我这就去先将他们安抚下来。”
“安抚不了呢?”鹤青说:“你别忘了他们刚吃了败仗,丢了家,虽然被天兵接管,但他们根本不信任我们,这时候又听到这种消息,情绪是极容易被煽动的。”
“用上些手段要先将这场风波平息下来,届时再让龟国主出来与鲛人对质,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慕枫答道。
又有天兵来报,说主路上才修好的房屋又叫这些鲛人给砸了,拦都拦不住,又怕真动起手来伤了他们,那矛盾就更大了。
南宫明挥舞手中的枪,咬牙切齿道:“这群恶民。”一副撩起袖子就要打架的态势。
鹤青劝阻:“他们也是可怜人。”随后他对慕枫说:“我跟你一起去。”又让南宫明留下接应,或许是怕他冲动坏事。
眼见南宫明满脸不服,我悄然跟了上去,洛梓弈拉了我一把:“你要帮他?”
“我不是要帮他,”我说:“这件事我不能不管。”
“你要管这件事,不就是想帮他吗?”洛梓弈钳制着我,把我的手肘都捏疼了:“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要搅入此事,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脱身了。”
“洛梓弈,”我察觉出了他的不满,没有生气,耐心说道:“你听我说,我有种感觉,龙王就在城中,鲛人此时闹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我向你保证,事情一旦解决,找到龙王之后,我就立刻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