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我朝它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但他还是不断撕咬,试图将我拖走,我甩开它几次,雷鼋却仍锲而不舍地坚持。
忽然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劈在我头上,我满脸漆黑,口中吐烟,头发如同鸡窝般炸开,再次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然后我就又开始做那个梦,那个血腥杀戮的梦,梦中的我在内心呐喊,我希望有人可以阻止我,让我停下来,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
我被梦魇住了,直到一股异香飘来,刺激着我的口鼻,我才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殿内,床边轻纱薄幔,案上焚香袅袅,清雅素净。
我不免戒备起来,毕竟这世上值得我信任的人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想要我命的。
我环顾四周,见并无人看守,一咕噜翻身下床,悄悄潜出寝室,屋外琼香缭绕,宙宇清平,琪花瑶草,金阙栋梁,远处灵山仙境,聚云彩飞虹,瑞霭漫天。
我一惊,我这是回九重天了?
那末这个地方是我抬头见牌匾:弥罗妙清净紫府。
这里是帝君的宫殿。
完了完了,好不容易逃走,这下又被抓了,不知帝君会不会将我交给天庭。
我得给自己找条生路。
我想逃,但天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大得找不着北,我又一次迷路了,好在帝君喜静,弥罗宫里仙侍不多,减少了被发现的风险。
结果兜兜转转却撞见宁喻带着几个执法天神出现,我心头一颤,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悄悄跟过去,听他们讲什么。
帝君端坐大殿,似乎对宁喻的到访并不感到意外,尽管弥罗宫和遣云宫往日里并无来往。
九曜星君开口道:“堂下哪位仙家,既来谒见帝君,还不报上名来。”
宁喻咯噔一下,面带愠色,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小仙遣云宫执事宁喻,拜见帝君。”
遣云宫以弑神戮仙为名,这两年风头无二,尤其宁喻,更以其雷厉风行的狠辣手段著称,虽然他的仙阶确实不高,但在天界也算无人不识,九曜星君如此说,就是为了下他面子,挫其锐气。
很明显,宁喻是来要人的,开门见山便说道:“小仙得知帝君日前抓了一个魔族,这是遣云宫连日来搜寻的要犯,不知帝君可否将这个魔族交托给我。”
帝君虽不置可否,但观其态度,显然是不同意,任凭宁喻巧舌如簧,痛陈利害,将东荒之事添油加醋说了个大概,帝君脸上始终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亦不为所动。
“帝君!”宁喻见他没有要放人的意思,抬高了声音:“她可是夜氏后裔,能驱动錾月刀,有毁天灭地之能,按东荒的传说,她的存在就是不详之征,会带来末世灾难”
“所以呢?”帝君不慌不忙地反问。
“所以?”宁喻愣了愣。
“我以为天庭判断是非黑白,绝无以出身论善恶的道理,就算她是夜氏子孙,也不代表她就有罪。”
“可她为魔气浸淫,在东荒沿海逃窜,一路烧杀,这是事实!”宁喻一激动有些失礼,自己意识到之后便退了回去。
我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原来那些奇怪的画面不是梦,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帝君沉了脸,冷声道:“正如你所说当时她受魔气所控,才会犯下此等罪孽,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她长久以来修炼仙法,加上本身是妖,不懂得如何控制自身魔气所致,并非是她的本意,而且若非是她身负重伤,你又穷追不舍,她也不会失控,说起来宁执事,你的功劳也不小。”
宁喻一凛,陡然色变,我心稍安,看来帝君不是妄断之人。
“可她确实杀伤了这么多人,还让无数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是事实!总要有人为此负责!”宁喻步步紧逼道。
帝君缓缓说道:“此事我已派雷神前去调查善后,但无论如何,天庭都治不了她的罪,最多是囚禁,同样是关,关在哪里不都一样?”
宁喻顿了顿,话锋一转:“觅波仙子乃是武神座下,听闻与武神关系非同寻常,而武神殿下是您的徒弟,帝君如此护短,莫非是因为”
他话中有话,意有所指,还没等宁喻说完,九曜星君高声喝斥:“放肆!”
帝君波澜不惊,淡然道:“觅波仙子将在巫溪峰寒山洞独自修行,那里与世隔绝,寒冰经年不化,有助于她净化魔气,直到彻底去除,若做不到,那就一直关着,不得擅离,也不能见任何人,如此安排,宁执事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