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日便是驱傩日,阿姊难得回家,若无旁事,记得来寻我们玩!”
谢青珏虽是谢云迢的亲妹妹,但这姐妹俩不亲密早就是族内众人皆知的事儿。
偏偏无论是当上家主的谢云迢,还是刚成年就收拾行囊在外漂泊奔波的谢青珏,两人跟同辈间的关系也很微妙。
考虑到以上种种,谢闻笙这话原有联络交好之意,奈何却见面前比自己高上一头的同宗阿姊竟露出些为难之色:“若是可以,我也想去寻阿笙玩儿。”
秦玉斜眼瞟去,身旁的姑娘笑容温润清雅,但怎么看都像只得了肉骨头、神气活现地叼着骨头摇起尾巴在旁人跟前想要炫耀的笨蛋小狗。
谢二遗憾婉拒:“先前与前辈约好了要同逛游会。秦前辈第一次来丹阳,人生地不熟,我跟阿姐都得陪着她。”
她说得言之凿凿、真挚诚恳,仿佛秦玉是需要她跟谢云迢一人一只手牵着才敢出门的孩童。
女人嘴角微动,碍于有旁人在,稍稍忍耐几分,偏过头去,没有拆谢青珏的台。
捕捉到某个敏感名,谢闻笙神色僵了下:“……原来是这样,那就提前祝两位阿姊与前辈玩儿得尽兴。”
矮个子的男孩寡言少语,朝侧边退去两步,让出行走的路。
如果只是谢青珏和秦前辈还好,但加上谢云迢就不行了。
年轻一辈的族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憷那位看起来冷若冰霜、不通人情的家主。
何况……家主最近的动静闹得不小,以雷霆手段揪出一批叛变的门生和族人,全扔进了执刑堂,没过多久,那些人的尸身就被挂到执刑堂前的广场上,血腥味儿到现在还没散尽。
谢家气氛紧绷,哪怕节日将近也未好转。
谢闻笙和谢江临见过那满地血迹,纵然没做亏心事,却实在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撞到家主跟前。
目送两个小的飞快蹿进通天塔,婉言拒绝他们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错什么了吗?他们怎么活像见了鬼似的。”
谢家主动作不算慢,秦玉眯眸扫视周围,心下有了数:“你不就想用你阿姐吓吓他们?现在这样不正合你意?”
话虽如此,谢青珏依旧嘀咕:“效果好过头了,我阿姐有这么吓人?”
“你不怕你阿姐?”
“我有什么好怕的?”
秦玉哼笑,率先迈开步子:“二小姐之英勇令人钦佩,走吧,先去见见你那位可止小儿啼哭的阿姐。”
“游会?”
谢云迢得到谢二出关消息后就在院中等待,如今细细端详,见她们都平安无事且谢青珏修为有所增进,这段时日一直笼罩着肃杀之意的眉宇难得温和些。
然而,才坐下不久,谢家主就听谢二陡然提及驱傩日,暗藏期许:“阿姐,秦前辈说你们约好同去游会,我也想去。”
何事立下的约定?
忙得足不沾地的谢家主沉默看向年长阿珏。
秦玉把玩着摘下来的面具,收到谢家主询问的目光后丝毫不心虚,将皮球一脚踹回去,蹙眉指责:“家主真是贵人多忘事,这就将之前的约定给忘了?”
好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谢云迢安静片刻,缓缓摇头:“……没忘。”
年长阿珏这才满意,翘着腿靠在椅背上对她露出抹浅淡的笑:“抱歉,原来是我冤枉了家主。”
“无碍。”
该处理的人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些杂鱼,左右不过这两日赶一赶功。
谢云迢无声叹了口气,再次朝年轻阿珏看去时已恢复如常,爽快应允下她的请求:“想去就一起去,届时我在门口等你们。”
心愿被满足,谢青珏有些欢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