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低头看去,不由一愣,慌忙转身去看陆川,陆川此时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琳琅急忙将东西收下,也不知是解释给谁听,磕磕绊绊道:“我那日、我那日泼了你一身水,不想让你湿着回去,才把手帕给你,你用完扔了就是,何必又来还我。”
吴景书看她慌成这样,眼睛一直往陆川那瞄,不由苦笑一声:“对你来说是可以随手就扔的东西,对我来说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念想。”
琳琅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嫂嫂,你们快走吧,别让家里人久等。”
吴景书这才跟着吴氏走人,临走前眼睛还在琳琅脸上流连,气得陆川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陈礼合看得啧啧称奇。
琳琅好容易捱到吴景书走了,急忙蹭到陆川身旁,故意岔开话题道:“陆川,姐姐他们还好吧?你回去秀水镇过吗?”
陆川岂能不知她心思,冷笑一声:“倒难为你还能记得她们,我还当你快被这繁华京都迷了眼。”
琳琅有些气馁,但二人久别重逢,她不想因为误会和陆川吵架,只得继续哄到:“怎么会?比起京城,我还是更喜欢秀水镇的。”
陆川被琳琅哄着,心里十分慰贴,便想听她多哄两句,故意胡搅蛮缠:“最好是真的,你为什么要将手帕给那小子?还不快将它拿出来,没听他说吗?那小子可是日日将其带在身上,也不知有没有拿去做了旁的……”
琳琅原本还没反应过来,见陆川不依不饶,只好继续解释道:“那日他跑去找我,我想让他脑子清醒清醒,就泼了他一身水,好歹是个读书人,就让他就这么湿漉漉地回去,叫人看见了总是有辱斯文,我就将手帕给他,叫他擦一擦,谁知他会……”
她忽的反应过来,脸上爆红,急忙将手帕扔给陆川:“你胡说什么呢?!”
陆川冷哼一声:“都是男人,男人心里想什么你怎么知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再敢随意就将这些东西给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琳琅羞恼道:“你要怎么收拾,你敢跟我动手,我就……我就跟你拼了。”
陆川唇角微勾:“谁说收拾就一定要动手了?”
还未待琳琅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汪掌柜终于被带到,二人只好停止私语。
那姓汪的一见着这阵势,岂能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疑心那姓罗的有没有将自己交代出去,正要和他眼神交流一番,陆川却径直挡在了他们二人之间。
陈礼合也不墨迹,直接当庭开审:“汪掌柜,你可认识罗老板?”
汪掌柜点头:“认识,他家茶楼与我家糕点铺素有生意往来。”琳琅这下终于明白,为何上次姓罗的一听金桂楼卖的是隔夜糕点,竟会比汪掌柜还要生气,感情这二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只怕他早就知道这金桂楼卖的糕点不新鲜,被琳琅一下揭露,这才会如此气急败坏。
陈礼合继续问道:“你们和这女子发生过冲突?”
姓汪的不知该不该点头,他很想和罗老板通个气,可惜陆川人高马大,将姓罗的挡的是严严实实,他若是越过他跑过去,岂不是更加证实了他二人之间有猫腻。
他犹在那踌躇不决,陈礼合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回答我!”
汪掌柜被他这么一吓,下意识就否认:“我,我不认识她。”
陈礼合盯着他,眼神如钩子一般,又问了一遍:“想清楚再回答,你到底,有没有和这女子起过冲突?”
汪掌柜一愣,辩解道:“许是时隔太久,我已经记不得了。”
陈礼合笑了笑:“我本想给你个减轻刑罚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既记不得,为何会伙同姓罗的,合谋绑架这女子?”
汪掌柜一愣,下意识便看向罗老板,那姓罗的正要大呼冤枉,被陆川眼疾手快摁住了哑穴。
汪掌柜见姓罗的不吭声,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被卖了,急忙下跪道:“大人明鉴啊,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同他抱怨了两句,是他见色起意,说要找人将人绑了收进府里,与我并无干系啊!”
罗老板已是满头是汗,只可惜他被陆川不知摁住了哪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任由姓汪的将自己卖了个一干二净!
事到如今,案件已经基本告破,案情也几乎清晰明了。陈礼合只是随口一诈,不想竟真的诈出了真相,他大怒:“罗老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川适时将姓罗的松开,他骤然能开口,还有些不适,大着舌头磕磕绊绊道:“大、大人,草民是冤、冤枉的……”
汪掌柜此时才知自己被骗了,可为时以晚,只能硬着头皮将罪名推道姓罗的身上,毕竟人不是他出面去找的,自己顶多被判个知情不报之罪,总好过去蹲大狱要来得强。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谁知他胆子竟真的那样大,犯下这样的罪名。”
陈礼合冷眼瞧着他:“那你方才为何说不认识这位女子?”
汪掌柜急中生智:“我怕,怕事情牵连到我头上来,所以只好假作不认识她。”
罗老板口齿总算恢复正常:“他胡说八道,分明是他一直怂恿,说这小娘子不识好歹,自己好心邀她去金桂楼做事,她非但不去,还将他奚落一番,因此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我们二人打听到这小娘子在京城没什么亲人,还欲启程去外地,这才想着冒充租车行的人将她带到荒郊野外再动手,届时就算是失踪了,所有人只会以为她是在去往外地的路上失踪,怀疑不到我们头上,如何就成了我一个人做的事了?”
汪掌柜大呼冤枉:“你少含血喷人,我一个本分生意人,如何会做出这等事来?分明是你见色起意,便要将人掳去你府中欲行不轨之事,却非要将我拉下水!”
陆川冷笑一声:“方才姓罗的刚进来时也说他是本分生意人,生意人的身份,竟都成了你们的保护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