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昏暗,屋内早早点上的灯烛。
但是桌子上的菜都快要凉了,也没人动筷子,蓝羽干巴巴看着,内心天人交战。
要不要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吃两口?
但是那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她实在是不敢动,生怕那射成筛子似的眼神会向她射过来。
屋内气氛,冷如霜雪,安静的落针可闻。
等了会儿,黎云和温柳从外面进来,将带回来的东西递给了宋言澈。
只是一个小册子,但是宋言澈还没打开,秦贤昭一见,面色就已经变了。
“郑知县屋内的东西,为何最后出现在了秦县丞的手里?我还真是好奇,莫非秦县丞也打算要做第二个郑知县?”
秦贤昭远没有郑询那样强大的心理,宋言澈还没说什么呢,他整个人脸上的表情就出卖了自己。
“大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想要取郑询而代之,原本这一切都可谓是天衣无缝,可是你疏漏就疏漏在,太心急了。”
“哦?”
“郑询的死,起初我以为是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杀了他,后来仔细一想事情并非是这样,郑询如今已经失去了代价,贸然杀他只会暴露身后之人,而且郑询也不会供出背后之人的。”
“大人何以这样笃定?我看就是背后之人怕事情败露,郑询会供出那人,所以才遭灭口。”
“因为郑询家中还有儿子,他不会枉顾最后血脉就此断绝。”
“大人怕是不了解,郑询和他那个儿子并不亲近,已经很多年都没怎么见面了。”
宋言澈却笑了,“那么敢问秦县丞,你会把毕生家财留给一个并不亲近之人吗?”
郑询怕自己背后敛财的事情败露,这些年所得钱财尽数都转移到了儿子名下。
也或许他的儿子其实也算是个人质,一旦事情败露,这便是个让他甘心赴死的筹码。
“所以我说你太心急了,郑询的结局就是一个死,可你却画蛇添足,非要动手去杀他,可这也暴露了你自己。也或许你的心思早在这之前,往京城报案的人也是你派去的吧。这么多年,你眼见着郑询赚的盆满钵满,却只能在背后看着他,所以你就生了取而代之的心思,我说的对不对。”
“宋大人果真厉害。”秦贤昭忽然笑了起来,可那笑意中透着几分苍凉,“只是,我杀他并非贪财,我的确早就想杀了他。”
本就是一根绳上的,一方动手杀了另一方,不是为了钱财利益,又会是因为什么?
“像你们这种高高在上,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一辈子荣华权势在身的人,是怎么都不会明白,我们这种地位低下之人的苦。
郑询在这个知县的位置坐了多少年,我就得在这个县丞的位置上坐了多少年。他不升迁我就不能往上走,我这一辈子都要活在他的打压之下。
谁也不是生来就是坏的,我是被他一步步拖着陷入泥潭的,可是他偏偏胃口太大。若他在一日,我就得这么暗无天日的永远过下去,村子里的人也会一直被他残害。”
“可是朝廷有律法在,郑询会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你不该动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