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朝旭给所有的病人看诊完,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林晚辞和蓝羽就跟着他一同往回走。
阮阮喜欢蓝羽,两个人走在前面,看着就像是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
林晚辞和周朝旭走在后面。
看着前面两人不时传来笑的笑声,两个人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我听说周老先生之前是太医院的院首,怎么忽然想到了辞官呢?我看您好像也十分喜欢给人看诊。”
周朝旭闻言却是轻轻叹了口气,“旁人觉得太医院院首是个十分风光的位置,却哪里知道,在宫中给各位贵人看诊,日子过的如履薄冰,哪里有如今这般自在随心。”
这一点倒是说的很对,在宫里即便医术再好,也免不了被波及,稍有不慎丢了性命也是有的,不由点头道:“周老先生说的极是。”
眸光微瞥间,见老人双鬓华发已生,一时又想到他这么大的年龄,昨晚熬了一夜,今日非但没有去休息,竟然还来看诊。
心里不由有些担心,于是便道:“老先生仁心仁德,不过平日里也别光顾帮别人着看诊,该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这本是林晚辞发自内心之语,岂料周朝旭却轻轻笑道:“我又算什么仁心仁德呢。”
林晚辞不由心中更加钦佩了,这世间多少沽名钓誉之辈,空有一身花架子,没有才学的,却四处吹嘘自己的如何强大,如何能耐的,比比皆是。
但却极少有像周朝旭这样,明明有真才学,真仁善在身上,却谦逊至极。
“若是周老先生都不算仁心仁德了,那这世间只怕也没了仁心仁德的大夫了。”
周朝旭却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反而是一路沉默,林晚辞猜测他可能是累了。
也有可能是在京城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自己老是提起京城,可能让人心生反感了。
林晚辞在心里反思着自己。
就在她以为周朝旭不会再愿意提起京城里的事情时,周朝旭却主动开口问道:“我观姑娘和宋大人关系匪浅,也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吗?”
林晚辞点头。
周朝旭晦暗如深的眼看向天边暗淡微光,良久,却问了林晚辞一个问题,“我听说林晚辞林将军在回京的路上病逝了?”
林晚辞没想到问题最后竟然问到了自己的身上,只能做出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样道:“是,而且尸首已经运回京都安葬了。”
京城距离贺州距离遥远,消息传过来有滞后也很正常。
周朝旭听闻后,却长长叹了口气,连眉宇间都仿佛凝结着一股郁气,他没有继续再说话,气氛忽然变得无比沉闷。
恰好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阮阮忽然回头看着两人,露出个十分可爱的笑。
林晚辞为了打破这份凝滞的气氛,便道:“阮阮的当真是可爱又讨喜。”
说到阮阮,周朝旭的脸上浮现慈爱,“是啊,这孩子从小就讨人喜欢,我每次出门出诊,她都喜欢跟着我一起来,来了之后也是乖乖巧巧的就呆在一旁,也不捣乱。”
“谁家要是有阮阮这样一个小孩子在可开心死了。”
“哈哈哈。”
周朝旭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声爽朗,仿佛浑身的疲累一扫而空。
笑声引的前面的阮阮不由好奇起来。
“爷爷在笑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