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才刚坐了会儿,就觉得有些冷了。
在边关这里,常年都是寒风凛凛,要么就是雪花纷纷,如今没有雪,空气里透着干冷干冷的气息,冻得人手脚冰凉。
尤其是林晚辞自从受伤之后,对于寒冷的抵御能力就越来越弱。
正在她觉得冷的时候,宋言澈已经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紧跟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壶酒。
林晚辞目瞪口呆。
眼看着宋言澈喝了一口,然后就等着他将酒壶给自己呢。
结果这人迟迟不见有动静,弄的林晚辞只能自己伸手去抢,然而手刚伸到一半,就被拍掉了。
“你披披风,我喝酒,很公平。”
林晚辞觉得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看着他提防似的护着自己的酒壶,就像是小孩子护着自己的玩具,那样子竟然还莫名有点可爱。
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宋言澈看见了,反问她。
“你笑什么?”
林晚辞看着他不说话,继续笑。
宋言澈看着她笑,最后自己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两个人就像个傻子似的,笑了好久,才相继停了下来。
夜晚的寒风,像是吹散了天上遮蔽的阴云,刚刚还零星几个星子,眼下都竞相露了面。
这里的视野很空旷,仿佛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
林晚辞索性往身后一躺,头枕在干草上,一种清冽之气扑面而来,虽然冷,但是心中却觉得莫名舒畅。
那种曾经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她在边关呆着的六年,每每到了晚上都喜欢像这样,找个无人的地方,就这么一躺,就算是心中什么不想,心里也觉得很是舒服。
而不像在京城,一抬头都是屋檐,永远也看不到天空的星辰。
“我收到京城那边的消息了,瞿嫣嫣已经在牢里自尽了。”
林晚辞默了默,最后道了句,“她倒是干脆,只是可怜了瞿老太傅,一把年纪还要忍受外头的流言蜚语。”
“那你呢?”
宋言澈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地上躺了下来。
一躺下来就感觉眼前一阵豁然开朗,好像连心情都明媚许多。
“我?”林晚辞歪头去看他,“她的结局早已注定,就算她不自杀,最后也难逃一死,不过她倒也是个聪明人,只是可惜,用错了地方。”
“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她既然死了,往事也就揭过。”
“只是我运气比较好,死后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可就说不准了。”
她最后仰头看着头顶天空,露出了一个笑,“可见啊,这人可不能做什么坏事,老天都看着呢。”
宋言澈转头去看她,星光之下的人,连轮廓都透着一种光,嘴角的笑容,挺直的鼻梁,还有轻轻颤动的睫毛。
每一处都像是在他心上,心间的悸动像是破土而出是嫩芽,在瞬息之间就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那一刻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吻过去。
理智被悸动压制,就在他几乎按捺不住自己心中情感之时,林晚辞也转过了头来。
两个人猝然间就来了个四目相对。
宋言澈那一刻像是偷窥被发现的孩子,连忙转过了头去。
只留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林晚辞,还有他露在外面的红透了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