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致愉快同意,季棠很快就往京城去了奏疏,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
奏疏当然没有传到皇帝的案头,因为此刻皇帝已经彻底不管事了,家国政务一概交由太子还有朝臣去处理。
而这份奏疏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萧逸舟的案头上。
和谈一事,正中他的下怀。
户部尚书已经接连在他跟前哭了好几次穷了,上次湖州灾情严重几乎是用完了国库的银子。
指望后宫省出来的那点三瓜两枣根本不够,城中的那些大富商已经被他剥了一层,如今一听说太子或者银子两个字立马就病。
这下好了,和谈,不用打仗,两国还能互通,早就听说草原上的马匹牛羊是一绝,这下也正好引进引进。
萧逸舟几乎是受到了这份奏疏之后,立马就召集了六部几位大臣,大家关起殿门来商议过后。
除了极个别的好战分子,基本上都同意了。
萧逸舟便直接忽略掉那些好战分子,立马拍板。
这边礼部很快就开始拟定了章程,派谁去和谈,和谈的条款约定什么的不到几日就定了下来。
等到使臣携带着文书走在去往大凉的路上时,萧逸舟这才觉得一直压在自己肩头上的担子松了许多。
仿佛到了此刻,他才真的有空静静的坐下来喝一杯茶,发一会儿呆。
他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原来,不知不觉时间竟然已经快要到春天,庭院的树枝上已经抽出了新芽,阳光也变得温暖许多。
他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份压在桌案底下的书信。
这信是裘海寄来的。
在带兵打仗这方面他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季棠,但是在别的地方,裘海远比季棠要忠诚可信。
信很长,萧逸舟看的也很慢,里面详细的交代了那里所发生的一切,而他想知道的东西,也都写在了里面。
等到他看完了书信之后,唇角绽放出了这段时间的第一个微笑。
他已经太久没有笑过了,乃至于,他忽然就这么对着窗外微笑,把守在边上的内监宫女看的都是一阵呆愣。
他看起来心情极好,最后将那封信又妥帖的收进了抽屉里,这才站起身来,走到了院子,慢慢悠悠的沿着庭院走了起来。
日上中天,阳光正好。
他默默走着,宫人只敢远远的跟着。
他的步履沉稳而又缓慢,有宫人远远的看着,竟然在那一刻觉得,如今的太子竟然跟皇帝越来越像。
一样的喜欢独自在宫里慢慢悠悠的走,一样的不喜欢有人跟着。
随着少年气的丢失,有些东西已经在慢慢远去,那些旧人旧事,在这样的阳光下面,随着脑袋昏沉,往事也变得久远。
萧逸舟正在慢慢适应这个过程,而他也正在慢慢的,更好的融入进这个宫城。
人选择什么,注定就会失去什么,老天很公平,但仔细想来,也十分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