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润见不到关汀破防,只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出不来,更加口不择言:“你但凡是个女的,还能母凭子贵。你现在呢?就一辈子当个暖床的工具人吧!”
没想到这话倒是真起了作用。原本古井一潭的关汀听到“母凭子贵”,瞳孔一缩。
于润虽然平时粗枝大叶,但却不会错过骂倒关汀的每一个机会,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只当是自己抓到了关汀的弱点,正打算乘胜追击。
关汀刚失去的孩子是个秘密,也是他最深的痛楚。原本不打算和疯疯癫癫的于润计较,可想到自己的伤痛,关汀也不想轻易大度。
“小于总,”关汀轻笑,对暴跳如雷的于润置若罔闻。
这小于总的称呼听着客气,其实却是暗含调侃。于润一个不求上进的富二代,但凡有家族业务交到他手上绝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然是称不上什么总的,平时兄弟几个也都是直呼其名,只有关汀每次客客气气地扎刀子。
“说其母凭子贵,您比我熟悉,还应该请您指导一二。”关汀言尽于此,也不多做解释,苍白着脸闭目养神。
“你……!!!”于润直接被这句话引爆。于润一直不成器,老于总做梦都想把他教成沈康时或者柳亦久,努力了二十多年却没有成果,最近终于打算来练个小号了。那个狐狸精带着私生子最近暗戳戳地想入主于家,关汀是怎么知道的?
于润指着关汀鼻子你你你了半天,却想不出话回击,只是脸气得通红。
沈康时会议结束,出来正好遇到的就是这一幕。
于润从小就不待见关汀,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提到发小却从来不把关汀算在其中。敢惹关汀也算是踢到棉花了,日复一日的蹬鼻子上脸只是让关汀变得更加身段柔软。
关汀并非毫不在意,只是不爱逞口舌之快。于润本就不喜欢他做小伏低夹在沈柳二人之间,长时间下来更加只当他是个可以随意揉搓的沈氏挂件,时不时就要折辱几句。
总归关汀是不被爱的人,沈康时早就知道两人之间的龃龉,却视而不见。
这是沈康时第一次见关汀反击,和往常他任人搓扁揉圆的姿态大不一样,反而显出一些鲜活。沈康时总只当关汀是一个使命必达的趁手工具,此刻才品出一些特别的味道来。
沈康时招过张助理,低声叮嘱几句,打发走了还在气头上的于润。
关汀还在闭眼休息,却只是装睡,沈康时一过来便睁了眼。
沈康时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声音里有种不同平时的温柔:“说了要好好吃饭又不听话,饭菜都冷了。”说着责怪的话,但却一点责备的语气也没有。
关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当作是回应了,沈康时叫过陪床的工作人员新换一份热的饭菜来,自己大剌剌坐到病床边。
“你不喜欢于润,下次别叫他来。”沈康时很轻松地把这事翻了篇。“要不然下次让徐应来陪你?你喜欢老爷子上次送的狗,也可以带过来玩解解闷。”
“不必麻烦,”关汀正要回绝,沈康时却像见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一样凑了过来,带着笑意捏住他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
带着热意的呼吸扑上来,关汀感觉有些燥热,竟然像小姑娘似的红了脸。上床的时候没害羞,这时怎么突然变清纯?沈康时更觉得有趣,伸手挠小狗似的捏捏关汀的后脖颈。
病房中差点擦枪走火,关汀正欲往后缩,手机响起来,竟然还是阴魂不散的于润。
关汀想了一想还是接起了电话,话筒里于润的声音似乎已经恢复了中气,开口就是连珠炮:“你不就是想要亦久答应上你那破访谈节目吗?”
病房里只有关沈两人,还维持着刚刚的亲密姿态。关汀感觉到沈康时听到这句话时呼吸窒了一秒。
于润这次似是有备而来,声音胸有成足:“我可以说服他上,但是你得给我道歉!”
“于润这混蛋……”沈康时刚要制止,只听关汀飞快地答应:“对不起。于先生。”
像是没想到关汀答应得如此爽快,反而是于润那边愣了一下。
关汀诚恳:“于先生,今天你我都有些失态,我为我的言论道歉。请您谅解。”
关汀也不提什么节目不节目,倒像是真心诚意要道歉一样。这下于润有些骑虎难下了,只是“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