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仲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把朝汉蒙医的医学医术精华全部据为己有!
于显龙最讨厌的“谐和”两个字终于抹去了。
在现在人的理念中谐和是个好词儿,但是在那个年代的大东北不管是“谐和”还是“和协”都是小鬼子耍的花招,是变相掠夺和侵略。
现在的于显龙还不知道“大东亚”这三个字从小鬼子嘴里吐出来,更可恶更狂妄,更不能容忍。
直到数年以后,他们从哈拉哈河边回到龙湾镇一带,他才发现在“大东亚”后面多了“共荣圈”三字,完全湮灭了最初的三元构想。
挂匾仪式过后,花田仲把全赭石、道尔吉、龟坂、于显龙以及牧村香奈等看护全都召集到前院上房的诊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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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仲坐在医案前,摇着折扇,品着香茶:“各位,中国古人有句话,良医如良相。有良相则家国兴,有良医则身体健。那么庸医呢?庸医如虎狼!这个世界上图财害命的虎狼庸医比比皆是,洞察毫末,精准用药,谨慎行医的良医凤毛麟角!”
于显龙听了频频点头,瘸子龟坂嗨声连连。
花田仲呷了口茶:“鄙人十六岁参加海军,被庸医所害,险些丧命。下了军舰以后便苦心钻研医学。发誓绝不让森鸥外那样的庸医继续害人!”
于显龙不禁问道:“森鸥外是什么人?”
说道森鸥外,花田仲的神情又是鄙夷又是气愤:“森鸥外是日本国的一个庸医,也是日本国的一个出名作家。这个混账东西从东京帝国大学的医学部毕业,成为一名陆军部军医,由于表现出色就被派到德国深造。多好的机会呀,他不肯用功学医,却迷上了写文章!乃至后来还了无数人。回国后一路高升,一直做到了日本陆军军医总监。”
花田仲仰望天棚,仿佛在自言自语:“当时的日本兵中很多人患上了脚气病,生病后会感到手脚麻木、四肢无力。海军军医总监高木建宽认为这种病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而森鸥外却认为脚气病是由细菌导致的,两个人吵了很久也没结果。高木建宽改善伙食配方,使脚气病得到一些改善,但没有从根本上解决。显龙先生,如果是你,治疗的基本方法应该如何确立?”
于显龙:“脚气病来得慢去的也慢。我所治疗过的患者多为长期劳作,家境贫寒之人,补益为上,辅以食疗……”
花田仲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高见!以你的脾气,这个森鸥外就该杀!”
熟悉花田仲的人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如此失态。
他向于显龙拱了拱手:“这个东西固执己见,坚决拒绝食疗之法。结果,三个月内,我们两万多水兵有一万五千多患上脚气病,死亡两千多人!其他患者被迫退役!我就是其中之一。”
瘸子龟坂:“这种庸医,海军没有制裁他?”
花田仲摇摇头:“旅顺口之战,他又被调到陆军极力推荐木馏油丸,导致三万多陆军因脚气病不治身亡!”
怀着不同的心情,众人都沉默了。在座诸人虽然来自不同民族不同地域,但都是医生。此时对森鸥外这种庸医已经不是鄙夷,而是愤慨,欲杀之而后快!
花田仲:“作为医术,攸关人命,更兼声誉。可以见死不救,不可以牟利胡为!森鸥外就年前已经死了。他的书我一个字都不看,从医学的角度说,此人因为他的固执必将遗臭万年!我把各位请到一起,包括我自己,就是要取长补短,博采百家,成为良医!”
于显龙带着众人,不禁鼓起掌来!
送走花田仲,于显龙吩咐牧村香奈,让她带着其他三个看护妇住到上房西屋,把西厢房全部腾出来,让龟坂和全赭石、道尔吉住进去。
把新来的大夫交给牧村香奈,于显龙回到后院。
从打白大姑娘打了豆腐张,后院异常安静。白大姑娘住在最里面的西厢房,每天只有于小雪跟她嬉笑玩耍。汪润贞经常跟瓦莲京娜在后边的库房里“倒腾”。
于显龙直接进了母亲于朱氏的房里。
“花田仲对你从监视变成索取了。”
“娘,你怎么一身泥土啊?”于显龙打量着满头银丝的母亲。
“小雪整天跟白姑姑起腻,我没事儿干,刚才帮着你媳妇儿她们倒腾一会儿,不然那些药材就烂啦。”
“娘,那种活儿不用你伸手。一会儿你去大秋子那里,让她送些好酒过来。这几天我得好好陪陪那两个大夫。”
于朱氏颇有深意地问道:“有蒙古人,你喝得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