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谁不是每个月都有几天……”
“你别胡缠,那种事不过多去几趟茅房。用得着三天不照面儿?那时我就觉得这个花田咲跟别的日本鬼子不一样。后来石原莞尔调回本土,东条英机把他下放到黄花甸子我才知道小鬼子儿也不是铁板一块。”
“不管是啥,你今后不准再去找她。”
“这次我也没找她。是她找我救那些女人,正好我们也要救小丁丁,拔除白家园子。”
“咱们什么时候回飞龙岭?棋盘山实在太远了。”
于显龙:“没那么容易。弥久王死了,骷髅军池上龟介却不见了。我猜十有八九就窝藏在飞龙岭。”
两个人聊到深夜,越聊越近,靠在一起。
啪——!一声枪响,深夜的山林震颤一下。
于显龙拽出盒子炮,伏在树后向林子外面张望。白大姑娘悄悄叫起了正在熟睡的小野狼儿。
龙湾镇的人,很少有人知道花田咲被花田仲拘捕了。只看见赖文章带着花狗子(侦缉队都是各种各样的便装俗称)和一帮黑衣鬼子从黄花甸子赶出一辆软轿马车,进了大东亚医学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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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咲来到花田仲的桌前鞠了一躬,花田仲点点头:“新京要派特派员来调查弥久王在白家园子的业绩。要我看……”
花田咲淡然一笑:“花田先生,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我十六岁到满蒙来,如今四十六岁。三十年啊,我都干了些什么?灾难,满洲人的灾难,日本人的灾难;老百姓的灾难,国家的灾难,是不是都是我们造成的?我就是死,那也是死有余辜!”
花田仲:“我很怀念为于显龙妻子汪润贞接生那些日子。我们很困难,可是我们每天都在研究新方子,每天都在配药防疫,有时累得腰酸腿疼,但还是兴奋得睡不着觉。事变以后,我们不再受张家人的气,不再警惕中国人,可是我们钻研医学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根本没有时间。”
花田咲:“医学能救得了病人却救不了那个国家,更治不好那些疯子。”
花田仲:“可是胡子同样治不好疯子啊。”
花田咲:“你是指于显龙吧?他一个当然不行,他那一股绺子也不足为虑。对这个大大的满洲,他们不过是疥癣之疾。可是如果再有千千万万个于显龙呢?您没看将各方面的报纸?”
花田仲忧郁地望着天棚,仿佛在自言自语:“皇军的名将之花,凋落在太行山上。五十万皇军被死死钉在中原大地,还要不自量力在太平洋跟美国人开战。龙湾的于显龙,边远山区的于显龙,满蒙的于显龙,中国的于显龙。千百万个于显龙,帝国危矣!”
花田咲:“新京特派员来就来吧。有本事让他去把于显龙抓住!”
花田仲:“我一直在思考,弥久王的事,你的行动,是谁透露到新京的?牧村、龟坂?鬼冢真雄根本不可能啊?”
花田咲:“用中国人的话说,鬼子各怀鬼胎;狗子却汪汪乱叫。龙湾镇谁最讨厌你我?谁最恨于显龙不死?”
“这……”
花田咲:“有些人仗着朝里有人好做官,本打算在龙湾特区作威作福。可是你一直看不起他,一直都在打压他,甚至他消灭了一支抗联部队都没得到你的认可,依然在三姓镇驻防。”
“你说是豆腐张?”
“他的靠山可是国务总理张恩惠。”
花田仲咬咬牙:“我太小看他了。不应该把他放到三姓镇这么久,让他在那里称王称霸,慢慢做大。你先住到后院上房东屋,我得想办法把这块臭豆腐调回龙湾镇。”
于显龙带着白大姑娘小野狼儿顺着枪声的方向,爬上一道山梁。下面的山谷里又新修了一条矿山小铁路的路基,几个劳工在前面猛跑,铁道那边忽然流窜出一串火把。
火光中一群穿着黑色警服,一手拿着马棒一手举着火把的人正在紧追!刚才那一枪就是铁路前边碉堡里的哨兵打的。一帮黑影被火把圈住以后,来了一位骑马的胖子,是谢文翰!
白大姑娘:“你这个义兄,狗改不了吃屎!”
于显龙:“这个山谷叫野狼沟,到牡丹峰铁矿四十多里呢。谢文翰在这里修路基干什么?”
白大姑娘:“我再给他一枪,直接干死!”
“别,我得想个法子……”
白大姑娘:“上次你给他留一条命,这次他还这么干。你真拿他当哥们儿啊。咱娘她可是……”
于显龙:“谢文翰这个人不简单。在这儿修小铁路,我没看懂。我揍他的狗腿子,你打他的大腿!”
小野狼儿:“三叔,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