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站着的宫人默默退的远些,就连落月也十分识趣的,连忙退到了屋外。
宁国公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我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你当我这么多年小心翼翼权衡利弊是为了我自己?”
皇子党争,满朝都在站队,只有他谁也不站,就是想独善其身。
宁玉乔一双杏眼睁的大大的就那么看着宁国公,里面是毫不避让的锋芒。
“父亲别说是为了我?”
“那我是为了谁,为了我自己吗?”他重重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了,朝堂倾轧,皇子党争我只想离的远远的,过几年安生日子。”
“可你倒好,整个东都城那么多好儿郎,你偏偏要死要活的为了一个洛怀风,如今还闹起了绝食,我宁国公府的女儿当真是好骨气,好气魄!”
宁玉乔的脸庞有泪滑下,她语带哭腔,“可是我就只喜欢他啊,谁都不行,我只想嫁给他。”
可是这一次宁国公毫不退让,“他要是想娶你早就娶你了,不会让你等到今天。”
宁玉乔像是陷入到自我麻醉里面,“他只是没有办法啊,我明白的,他处境艰难。爹爹,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找他,只要找到他,这一次我一定听你的话好不好。”
她神情癫狂语无伦次,“只要他能回来,只要他还活的好好的,我都听您的,您让我嫁谁,那我就嫁谁。”
宁国公心痛难忍,他们父女两人之间只要不是牵扯到了徐阶,就是一团和气,女儿就还是那个体贴温顺的好女儿,可是一旦牵涉到了徐阶,就变成了争锋相对。
宁玉乔对徐阶有种强烈的执着,这点谁来劝都不行。
宁国公叹一口气,“既然你话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也告诉你实情吧。”
宁玉乔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三殿下还活着。”
宁玉乔先是楞了一下,而后是轻轻笑了起来,“爹爹是说真的吗?”
宁国公不忍再看,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对站在廊外的落月道:“给你家小姐准备吃食。”
“好。”
“药也热一热端上来。”
落月走进屋内来,就见宁玉乔脸上带着笑。
“小姐。”
宁玉乔痴痴的看着她,一边笑着,一边眼眶里却使劲落着泪。
“他还活着,落月,他还活着啊。”
落月只好一边哄着一边轻轻给她擦去脸上的泪。
“我要好好吃饭,药呢,也端来,我现在就喝。”
丫鬟速度很快,吃食和药都端了上来,宁玉乔头一次没有了小姐仪态,吃的是狼吞虎咽,十分狼狈。
结果因为连日来没有好好进食,胃里承受不住,刚吃进去的东西,没一会儿就又尽数吐了出来。
大夫很快就来了,宁玉乔躺在床上,垂帷遮挡之下,她的脸上却是满是笑容,仿佛身子的难受都在这时刻尽数消散,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