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之还在纳闷,就听裴尧臣道:“好了,该交代的为父都已交代,你去吧,记得今日的话。”
裴容之一听可以离开,当即喜道:“是”
那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他一路都在着急着往宋府赶,却不知道那是与父亲见的最后一面,那扇被关上的房门再打开时,裴尧臣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裴容之从回忆里抽回思绪,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后来,父亲写下认罪书让我交给陛下,之后的事便是处决了那名驿使。”
谢齐安静静听完,唇边却漏出个无必讽刺的笑,“可是那名驿使并没有玩忽职守,那日当值时他并没有喝酒。”
父亲虽然只是一名小驿使,但做事一向认真负责,从来不会在当值时喝酒。
裴容之奇怪的看他一眼,“怎么会,你怎么……”
“裴大人是奇怪我怎么知道?”
谢齐安笑的越加放肆,笑着笑着眼里几乎有泪涌出来,“因为那个被判绞刑的驿使就是我的父亲。”
裴容之惊的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你!”
谢齐安看着裴容之脸上明显的慌乱神色,却只淡淡道:“裴大人稍安勿躁,放心,你我今日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
裴容之努力消化着这个信息,片刻后,才又重新坐了下去。
“我告诉裴大人这个,是作为你我合作的诚意。”
裴容之心惊不已,谢齐安将这么事关身家性命的重要秘密说给他,就不怕他告诉了皇上。
谢齐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般,淡淡开口,“我既告诉了裴大人,自然也是做好万全准备。”
裴容之警惕看对面人一眼,很快明白了,他在这里安排了人手,今日自己如果不答应他恐怕就很难走出这个酒楼。
难怪刚刚带他们上楼的店小二十分沉默恭谨,从进门到上楼,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一点不像其他酒楼的伙计那么聒噪,却原来是他的人。
“谢大人好手段,看来我今日是必须要答应了?”
“裴大人不必紧张,我相信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谢齐安面上一副势在必得的决心。
“谢大人就这么自信,我一定会答应你。”
裴容之笑的一派云淡风轻。
“裴大人超脱尘世,相信生死已然看淡。”
谢齐安说的没错,裴容之能从翰林院到鸿胪寺主簿,又亲眼看着心爱的人一个个离开,这十年来,说好听点他是超脱尘世,说直接点他早已心如死灰,生死这种事已经威胁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