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方才一眼便见到了岳丘的手镯,以他想来,只要神髓确实是在岳丘手中,只要神髓尚未被送出去,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在这只储物手镯之中!
是以他一出手,便是往这里斩去,不为斩杀岳丘,只求将他右臂斩断,将手镯夺过来!
刀罡匹练而出!炫起寒光一片!
岳丘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这一刀直接断臂!
咚!
“啊!”
强横绝伦的刀罡,将岳丘右臂其根斩断,随后仍势无稍减,直劈在他身后的,支撑着整个宴厅的巨大圆柱之上!闷响一声,整个建筑也随之震动。
好在毕竟是城主府,内里建筑俱有阵法护持。圆柱被刀罡劈中之时,柱身之上,毫光阵阵涌起,便如大海波涛一般,用一浪接一浪的阵法之力,将刀罡险险挡住。
否则单凭这根不知道什么木头制成的柱子,只怕绝拦不住云飞扬这一刀。
元真见转眼之间,云飞扬便将岳丘直接打残,全然没有半分对岳家,对极幽宫的顾虑。心中惊怕不已。
可是见得好友岳丘,在地上痛苦的嘶嚎着,又实在于心不忍。一咬牙,扑上前将地上的断臂捡起,随后将套在断臂之上的淡青色手镯摘下来,在自己的衣袍上擦拭了几下,将上面沾染着的血污印记擦去,小心翼翼的双手捧托着,弯着腰送到云飞扬面前。
“尊者,神髓应当便是在这手镯之中……”元真话未说完,一旁正用手拼命捂住伤处的岳丘,却面色狰狞的大声骂道:“元真!你敢!啊!!”
别看岳丘出身名门,本身也是运境修为的修士。若是一般的伤,便是断臂也好,如何也罢,纵然痛苦,却也不至于将他折磨的这般癫狂。
可是云飞扬这一下,却并非只是单纯的罡气。心中本就愤恨岳山,前番有听得竹九幽曾说,岳家是极幽宫中,最支持将与阎罗所有的有关系的事物,一并消灭殆尽的势力。
是以这一击,他便在罡气之中,带上埋伏下了一抹神火之力。此刻,这些神火之力,顺着岳丘光秃秃的肩膀,往他身上其余各处散去。
是以任凭欲求如何调运自身法力,也无法封住不断涌出的鲜血,反而将自身法力耗了个七七八八。
元真听得老友这般痛苦,却仍不愿服软,心中暗自叹息,随后仍是接着说道:“神髓便在其中,还请尊者念在岳兄不过是为宗族计,并非自己贪心的份上,绕过他这一遭吧!”
云飞扬看着眼前恭敬非常的冥海城主元真,心内忽然有一抹快意涌上。
回想一年前,才入此界的云飞扬,在矿洞之中,被元真手下一个客卿,只用了一张加盖着城主大印的符诏,便镇压的浑身动弹不得。若非是冥书将符诏上的气运之力吸尽,只怕云飞扬早也被随后的飞剑斩杀了。
而后,又因为元真府上大管家前来寻仇,势单力薄之下,眼睁睁看着六婶为了不牵连六叔与他,自尽当场。其后虽将墨书一众人马尽数格杀,却也被迫远走大阳,这才有之后发生的诸般种种。
在当时的云飞扬看来,冥海城主四个字,无疑便如一座压在心头的高山,随时都有可能将他镇压的永世不得翻身。
而如今,短短一年时间,云飞扬已是登临命境!
其中虽有各种奇遇,可更多的还是在消耗着云飞扬三世的沉淀,三世的底蕴。若他还想再如之前一般,一步登天,已是绝无可能。他需要重新积累,积累属于这个世界的底气!
而神髓,便是他要迈出的第一步!
面无波澜的将元真手中的储物手镯接过,调运神识神火,一冲而入,将原本内里烙下的属于岳丘的神魂印记之间冲散!
噗!
本就被神火不断侵蚀,右臂鲜血狂涌的岳丘,在烙印被云飞扬强硬冲散的一瞬间,便是一口逆血喷出。随后脸色蜡黄,在地上连挣扎都已无力,痛呼也变成了低低的呻吟。
见云飞扬一言不发的将手镯接过去,元真心中实在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云飞扬究竟是不是同意放过老友岳丘。
随后便发觉岳丘已然濒死,心中一热,便也不等云飞扬发话,便扑到了岳丘身前。
“岳兄,岳兄!你如何了?”元真着急忙慌的便上前,却并非是因为什么兄弟友情,而是他绝对不想看见岳丘死在他的地盘上。
若是岳丘真的死在这里,不管是命境所为,还是道境出手,岳家一旦得了消息,首先要问罪的,便是他这个东道主人。
他之所以能白手起家,旁人只道是好运,让他得了修士的传承,这才从区区一介凡人,成为执掌一地,镇守一方的城主至尊。
可只有他心里清楚,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与当时被家族派出来历练的岳丘攀上交情,纵然是冥海城,这个北域三十七城最最贫瘠的地方,也绝对轮不到他。
哪怕是现在,他每年除却上交给极幽宫和城主联盟的份例,仍是要另外准备一份不低于,甚至还要高于前面两者的礼物,通过岳丘的手,供奉给岳家。所求的,便是那份庇护,不虞被被人拱下台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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