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王宫。
陈骊在屋子里收拾着细软。
她自从昨天回宫后,就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偷偷地逃出去,她要在自己成亲前四处转转,尤其是看看灵域,当然,她其实心里还想着最好能见到一个人,那个人被传为人间少有,世上仅存的皇上,到底是何般的模样呢?
难道她比自己的哥哥们还好看吗?
如果当真如此,那她就……其实也不能怎么样,她才不想嫁给他,皇宫里的日子她最讨厌了,从小到大虽然父亲由着她出入王宫,但她仍旧觉得那宫门就像是巨大的篱笆,隔住了所有的景观。
她将银子包了一包,然后又带了几件衣服,因为之前她经常地外出打猎,所以不会有人怀疑她这一次突然生了其它的想法。
她还真的成功地逃离了王宫,骑着一匹小马,她为了防止意外,连丫环都没有带,她当然不会怕,因为她一向自由自在习惯了,而且每次狩猎她都会自己烤野味,她还会做好几道菜呢,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可是出笼的鸟,至于那个齐楚公主,见他的鬼去吧!
她才不会喜欢上他呢。
如果她不同意,父亲也不会硬把她嫁过去的,当然,如果父亲真的只是为了联姻而联姻,那么,自己的姐妹们自然有人替自己嫁过去,所以,她也不算是破坏父亲的大计。
陈骊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而且是非常有道理,她从小被像男孩子一样的养大,就免不了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她在为自己辩解,很快就出了王宫,直奔小路,她的方向是南燕。
第一天她走到了晚上,住宿在店里,仍旧没有追兵,她觉得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便放心的睡去。
夜里店里一阵大乱,她以为是有劫匪,后来发现不过是店家小二走了困,在院子里练功夫呢,她不禁觉得好笑而且新奇,趴在窗口看了一阵,然后便昏沉地睡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她觉得自己误了时辰,便又挑了一条偏僻的小路,生怕自己的父王追上来。
她骑着马化成男装,走在小路上不时听着动静,结果就这样过了两天,她觉得自己是太过小心了,也许父王看了她的留言,知道她只是去打猎,不过十天八天的回来,便不派人寻找呢。
越发地心情大好,她在马上唱着小曲儿,突然听到动静,她收声下马,掏出背后的弓箭,这声音她很熟悉,那是猎物的声音,听那动静大小,应该是一只鹿,她还真的想吃鹿肉了。
马很安静,她的脚步也很轻,进入了林中,她持着弓箭顺着声音一直追了下去,隐约的看到小鹿的身形,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同时也拉开了弓,就在她有十足的把握射出那一箭的时候,突然地有个人影出现在她与鹿之间,她连惊叫都忘记了,只张大嘴巴看着那箭直直地射入了那人的腰间,她简直要昏了过去!
不过,那人却是先昏了过去,陈骊惊魂未定地近前:“你这个人什么问题,怎么突然地就窜出来,我可不是射你的,我可是为了……”
她声音停住了,掩口惊讶,那箭只不过穿衣而过,并未伤到身体,那人昏倒在地上,是因为肩头有伤!
那身衣服已经被血给染红了。
陈骊的惊讶,不是因为那人受的伤有多重,而是那人太好看了,就躺在草丛里闭着眼睛,双睫长如蝶翅,虽然脸上有污迹,但仍旧可以看到他的鼻挺眉浓,五官极为勾魂,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陈骊为自己这个念头而生了羞意。
但随即反应过来,她解下腰间的水袋,递到了他的唇边:“你受了伤可不是我的错,你遇到我可是你的幸运,所以,你千万别出事,我可不会救人的。”
那人没有喝水,她细细地听,好像听到了鼾声。
不由地眉头皱起:“感情你是累的吗?你就这样子睡着了可算怎么回事呢?既然你是累到了,我也不必内疚了,不过,我仍旧可以替你看看伤口……”
她嘴里说着,便解开了他肩头的绷带,却发现那伤已经处理过,伤口的药好像挺有效的,已经结痂了,那渗血的小伤口也不足为碍,便又系上了。“
她的动作终于惊醒了地上的人,他长睫扇动,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坐起来倚在树上:“你是谁?“
“我是谁不打紧,你是谁,你做什么把自己累得这样?看你这身衣服,该是官家的子弟,而你不是打猎的,又有伤,难道你是……你是逃犯?”陈骊说完这句话往后撤了撤,不过,当他星眸转向她的时候,她又情不自禁地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坏人,所以,你是迷路了吗?才走到这里?”
男子抿了抿嘴角,陈骊简直呆了,他不过是一个随便的动作,就让她如此心悸,是呀,像生了病的那样狂跳,他的唇不薄不厚,看起来正好——天哪,他怎么可以好看到这样的地步。
看起来,那个夜如晦也未必能美得如此,想来是徒有虚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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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伸手接过了她手里水袋,扭开狠狠地喝了几大口,然后抹了抹嘴角:“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同野,挨着朱雀,再往那边就是朱雀,往那边就是陈国都城去的路……你是哪里的人氏?是陈国人吗?”她的小心脏又开始撞鹿了一样,脸辣辣的,她觉得这会儿自己肯定脸红的丢人。
男子哦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上下地打量了两眼:“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