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乾行至此地,是否遭逢了劫月灾殃?”
那读取记忆之术需得静心沉气,受不得分毫打扰,否则伤人伤猫,这才是灵素止了手段的缘由所在。
裴夕禾却不知此事,听得她的问询,心中暗道:“劫月?”
“莫非是那灵舟横渡之时,漫天血雨中的一轮月?”
如此倒无什么可隐瞒的,她便坦诚回答。
“确有一轮邪异非常的月轮,当空散光,血雨倾洒。”
灵素点了点脑袋,又看向了洞府门口。
不过是她于山壁上临时开辟的所在,颇为简陋,阵法粗劣,此刻门口已传来沉重的敲击之音,沉闷却聒噪。
“怪不得薛红花那个老小子要叫本猫前来,这龙岛还当真不简单。”
她喃喃自语,并未以法诀叫他们能如先前般明了自己的意思,薛玺听不懂猫言,却叫裴夕禾听了个真切。
裴夕禾心中暗道,如依照敖花花所言,这龙岛本身便是诸位天尊在背后谋划,如何会简单呢?
不过敖花花不是说这些布局少说也要千八百年,怎么如此快便有了异变。
她静默不言,低垂首,站在一旁,身上原本属于灵素的威压都已经悄然被收了回去。
灵素朝薛玺喵了一声。
“小崽子,睁开第三目,占卜一二吉凶。”
薛玺看向那洞府大门,心头生出诸多揣测,闻得此话也不多言语,神色郑重,即刻掐诀,催使法力,汇入他两眉间的第三目中。
“天地迷惘,吾眸清明。”
薛玺喃喃自语,口诵真言秘术,却见那眼眸本如寻常,黑白分明,此时却化作了一片白灰。
莽荒之间,有无形之手在那白灰卷面上细细描绘出卦象来。
不过一二息,薛玺擦去眼角因占卜反噬而致使的血痕,他沉声道。
“外卦为泽,内卦为水。”
“正是泽水困卦!”
大凶!
泽与水相连,看似水富而多,实则皆至湖底,以致使泽中无水,鱼虾皆受威胁,此困卦象征凶险困境。
稍有不慎,身死道陨。
而此刻寰天珠中的敖花花也震惊地说道:“怎么会,怎么会,如此浓重的怨气。”
“他们做了什么!”
裴夕禾不由得深吸口气,看向那洞府大门,只见其已被彻底破去,心中知晓事态已脱离了掌控。
阴风怒号,暗云倾轧。
呜咽阵阵,嘶吼哀鸣。
只见从门口处一瞬涌来大片灰黑,细看发觉皆介于虚实间,为鬼祟。
裴夕禾金眸一定,看清真貌,竟然都为凶煞厉鬼,无论是人族,走兽,飞禽,俱是无头断首!
狸猫一瞬炸毛,浑身倒竖,有剧烈白光迸发,横扫而去。
上仙出手,自然轻易解决,只听得细微的裂声,那大片灰黑便如同见了烈阳的细雪般消融了去。
灵素冷哼道:“我们走。”
此地有异,不可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