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还是被带回了药王谷,脸色看着已经是很瘆人了,本来白皙的皮肤上已经看不见光彩,成了青黑的颜色,嘴唇也是乌紫色,萧翊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生怕一抱紧就碎掉了,他紧抿着双唇,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众人的面色都十分的凝重。踏入药王谷时,一阵药香扑面而来。半夏看着萧翊伸出双手,想要接过忘忧,萧翊抱着不肯放。
“怎么?你还怕我害了她不成?”半夏的眼神凌厉,似有不悦,先不说她是否认同这个所谓的女婿,就是看他现在一次两次都保护不好忘忧的样子,在她这里,就是有待考察,他还不放心交给我了,我看忘忧是遇见他才是如此灾难重重。
萧翊摇了摇头,只是担心的说道:“还能治好吗?”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抱着她时,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对于失而复得的他来说,都是一种强烈的安全感,若是这次自己再次失去她,他也不知道他会如何。
半夏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若是你再在这里叽叽歪歪,婆婆妈妈的,我救不了她,这世界上也找不出几个能救她的人了。”
墨菊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忘忧,论感情,在叶府的那几年,半夏在那几年的时光里是不悦的,对于长歌的管教,更多是希望她能多学点东西,日后可以成为那京都闺秀里面的翘楚,而墨菊对于长歌,更像是一个母亲,母亲对于孩子的照顾,细心,体贴,衣食住行,事无巨细,她心疼这个孩子,她眼泪汪汪的看着萧翊,略带乞求的哭腔:“王爷,你就把小姐给夫人吧!她是她的母亲,又怎么会害她,上次假死药都活过来,这次也肯定能治好的。”
千机辩也在一旁符合道:“是啊,你就给夫人吧!”
萧翊看了一眼忘忧,伸出手,把她交给了半夏,他深深的朝着半夏鞠了一躬:“那就拜托你了!”半夏抱起忘忧就走了,萧翊问着:“她们这是去哪里?”
兰婆婆拄着拐杖,叹了一口气:“夫人这次并没有带回来蓬莱的仙草,听说药王也在蓬莱,但夫人并没有见到。这次小姐的劫难,怕是难捱了,她们去了寒室,上次小姐醒来之前,可是在里面呆了两月有余,这次就不知道了!”
“我可以进去陪着长歌吗?”萧翊小心翼翼的问道。
“寒室乃是药王谷传人才可以踏入的地方,你还是安静的在外面等吧!”兰婆婆看了萧翊一眼,悠悠的传来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寒室里,踏进去之时,便觉得寒冷异常,就是一个雪洞。长长得走廊全是冰砖,半夏抱着忘忧走在上面,却是如履平地,可见内功十分深厚,打开机关,就见一张晶莹剔透,冒着寒气的玉床,半夏把忘忧放在床上,叹了一口气,毒液入骨髓,疼痛非常,这丫头是怎熬过来的,也算是歪打正着,这养在石室的蛇,毒性异常,反倒是与你体内假死药的毒性,二者达到一个平衡。该说你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呢?这寒玉床,能让你梳理气血,也算是不枉我当初从极北极寒之地找回来。
想着想着,半夏就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多位药草,转身就去另外一间炼药室,炼药去了。
萧翊在药王谷中,实在是如坐针毡,一面是长歌生死未卜,一面是进入药王谷就相当于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完全接收不了任何的消息和情报。
一方面,青枝已经在药王谷口多日了,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出谷,这次来南疆,完全是临时收到消息,已经耽误了够久了,若是迟迟耽误下去,很多事情都无法交差了,青枝焦急的想着,这个时候,看见萧翊从谷口出来,青枝惊喜的走了上去:“主上,皇上那边已经开始怀疑了。”
萧翊冷着脸,薄唇轻轻的抿着:“皇上那边不急,只是北漠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凌香公主的哥哥拿到了这药王谷的泉水。”
“呼延烈?”萧翊紧锁着眉头,怎么会,这谷中前辈,都不是什么容易妥协之人,怎么会让他取了泉水而去。
青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并不知如何取到泉水,只是这凌香公主的病好了,这北漠和大燕的这场仗,就真的要打起来了。”
北漠王年迈昏庸,若真打起来,我那好哥哥定要将此事全部怪罪于我,若不是他当初纵容凌香杀死长歌在先,后又应允城池割让北漠,那可是我当年打下来的,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割让了,若是北漠出兵也好,萧翊想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钰琪把事情镇压下去了?”
“是,世子爷……不,是南王,当初在现场内,不是他亲近之人,全部处死,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
萧翊笑了起来:“告诉钰琪,把风声放出去,就说我,安王,对曾经的南疆王,实施了鞭刑,导致他精神错乱,最后还说我暴戾异常,还说一定要大燕给他一个交代。”
“是。”青枝就这样走了。
萧翊斜着嘴角笑着:“我就是要你两头受挫,举目无亲,无人可用,无人可帮,最好是焦头烂额的来求我。”想着长歌所受的苦,这些年,我的内心一刻也不得安宁。我就是反了你了又如何。
赫连钰琪在收到青枝的消息的是后差点龙椅上跳了起来,他大神的问着青枝:“他真这么说?”
青枝点了点:“陛下,我家王爷说了,不是让南疆出兵攻打大燕,只是扰乱目前的局势,南疆多年一直走中庸之道,局势有变动,才有利可图,王爷说,陛下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的。”
赫连钰琪沉思着,萧翊此举,怕是燕皇近年来的种种行为,已经触及道他的底线了,旧时听父皇曾谈及,萧翊此人,即是天子相,学的是帝王之术,而这天机道人,也是赫连钰琪的授业恩师,他只教授皇室出来的孩子,应该是众多的皇室子孙都曾在他门下学习,只有那些天资聪颖之人,才会学到正真的东西。
记得师傅曾经说过,这众多徒弟,唯独阿翊是最有天分之人,而命理来说,确实天生的帝王之相,若不是当年那场意外,怎么会是如今的燕皇继位。想着想着,竟然一时间忘了回答青枝的问题,思淳在一旁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手臂,对着他朝着下面跪着的青枝看了一眼,赫连钰琪这才反应过来:“回去告诉你们王爷,就说他说的是情我应允了。”
青枝退了下去。
思淳在圣女祭祀之前就回了一趟雪山,思淳是这天机道人,最后一位的弟子,是大家的小师妹,也是不认识的小师妹,见过她的人很少,就连当初和赫连钰琪有过一面之缘,他也是不记得的。当初凌香也是无意当中才知道思淳的。她鲜少穿着这样素雅,一身月牙白的对襟长裙,外罩着天青色的纱制的裙褂。
她回来之时,就发现这是改朝换代了。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赫连钰琪此次做事如此的雷厉风行,刚刚对于青枝代表萧翊所描述的问题,他也能做到以最快的速度判断下来,并且做出最准确的判断,既有野心,又不失稳重,她围着赫连钰琪的龙椅和桌子赚了一圈,她摸了摸那椅子上的龙头。赫连钰琪虽然对于思淳的各种行为已经屡见不鲜了,但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怎么了?喜欢这椅子?要我给你做一把?”
思淳摇摇头:“这椅子有本又重又不好看,我只觉得起怪,这椅子坐上去,真的让人的气质变得不一样了”
赫连钰琪听见她说这话觉得又是可爱又是好笑,邪魅的笑道:“怎么?你看我是越来越好看了?”
思淳听见这话,突然间红了脸,暗骂赫连钰琪你是当了国王就越来越不要脸了,收回了龙头上的手,转身就打算走,她的手一把被赫连钰琪抓住,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问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就要走了吗?”思淳羞的低下了头,挣脱着赫连钰琪的手,这时外间的太监唤道:“宰相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