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愿意?”符雅然微微一愕。
事情一旦传出去,世人都知道二姑娘曾被抬进过端襄伯府做妾,那么季宸就算再钟情于二姑娘,也绝不可能娶她为正妻的,至于做妾……也很难。
季府虽不是高门大户,但也是官宦之家,纵然季宸与二姑娘是彼此私定终身,季家也还是要顾及脸面的,何况端襄伯府到时必不会善罢甘休。
符雅然捏了捏帕子,咬牙:老夫人这一招,彻底毁了二姑娘的一生。
“呜呜——”
垂眸,看着二姑娘眼含热泪,哭得上气不接下去,符雅然秀眉紧拧,问她:“你可不要后悔?”
就见澹台玉珂拼了命似地摇头,坚定自己绝不后悔。
“此事……还需再找季公子商议一下。”符雅然轻叹,到底这不是她的人生,她也不想擅自决定别人的人生,“二表姐,天黑之前,你要考虑清楚,到时再给我回复。”
符雅然说罢,起身离开。
“咳咳。”
符雅然离开二姑娘院子,韵棠见她咳嗽,便埋怨道,“小姐近日光忙活别人的事情了,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我倒是觉得这样来回走动,似乎身子也好受了一些。”符雅然笑道,“你去大理寺递个信给季大人,便说一个时辰之后,在宝鲜斋,我要与他见面。”
“是。”
韵棠把小姐送回黄鹂院,便去办事,随后符雅然乘马车去了宝鲜斋,要了一间雅室,便安静地等季宸前来。
果然,没过多久,季宸便到了,他开门见山,“路上已经听韵棠姑娘说了玉珂之事。”他道。
符雅然注意到他叫二姑娘为“玉珂”,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
“我会娶她。”
随后季宸声明,因父亲将刘典薄参奏,皇帝不得已贬了刘典薄,与其女儿也断了情缘,近日时父亲极不得皇帝喜,又常被同僚找茬参奏,在朝中过得极为艰难。
是以,待情境好些之后,他会八抬大轿迎娶澹台玉珂过门,只消再等一段时日。
“可二表姐等不了那么久。”
符雅然抬手止住他的话,轻轻道,“不日,二表姐会再被抬入端襄伯府为妾的。”
“可是现在,季府的情况不允许。”季宸摇头,长而致密的眼睫垂下来,掩盖住了乌瞳中的情绪。
符雅然站起身。
季宸忙看向她,也跟着起身,“郡主,玉珂曾经为救我父亲而立了大功,我知道,这背后少不得郡主的指点,郡主才是那个真正救了我父亲之人,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娶玉珂也势在必行,但需要稍等我些时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季大人难道没有听说过‘人心易变’这四个字么。”
符雅然轻眯媚眸,语调染着沧桑,“不管季大人您是想报恩,还是真正对二表姐有情,只需按您现在心意去做便可,不要等合适的时机,因为到那时,人的心,也许就变了。”
重历一世,符雅然比谁都清楚,男人的心比女人更善变。
虽然季宸是君子,但也同时是个男人。
过些日子,当他的心不在澹台玉珂身上时,便只剩下报恩了,但澹台玉珂要的仅仅是他的那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