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九十七回 见故人（第1页）

钟老爷没什么好叮嘱他的，毕竟这小子古灵精怪鬼点子多，一般人也占不了他什么便宜。可他毕竟是个长辈，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如今的萧墙也算是他钟家半个儿子，真让他走了，钟老爷还有些舍不得。

虽说一开始他还嫌弃这毛头小子没什么本事，可日子久了，萧墙身上的聪慧与胆识还真有些吸引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到，若真是他的儿子该有多好。

钟老爷思来想去，只从那书架的一个鎏金宝木盒子里，掏出了一份原铁给他。这东西黑紫深色，萧墙单是拿在手里便觉得这里面有股东西暗涌翻滚。

“老爷这是……”萧墙看着自己手里这个“铁坨坨”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这东西是我从前在一位高人手里拿到的陨星铁，你若日后遇见厉害的工匠，便能将这份原料给他，让他铸成灵物。”钟老爷道。

这是好东西，萧墙还真有些不敢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老爷还是自己留着吧。”说着便要推辞出去，哪晓得钟老爷却并没有将其收回，而是郑重的又交给了他。

“我老了，走不动许多路了。你还年轻，这东西是死物，在我手里无非就是等着日后入土，可在你手里那就不一样了，莫要辜负了我这番好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墙也就不再推辞，将这东西放回盒子里，连同一起端端正正放好。

“对了，玉公子今夜与你还有些话说，待会儿吃过了午膳，你便让钟二领着去牡丹亭，玉公子便在那儿等你。”钟老爷道。

闻此，萧墙抱拳便准备转身出去，心里却还想着一事儿，寻思着日后怕是没机会问了，索性今儿就问了。

“老爷，我就是想不明白，一开始玉公子拿着家宝要挟你，怎么现在你反倒死心塌地的帮他了？这不和常理。”萧墙道。

钟老爷坐在椅子上，笑道：“小子，你还年轻，有些事儿想不明白。这事儿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等你秣陵回来，说不准自己心里便会有了答案。”

别过钟老爷，萧墙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将这陨星铁小心的放在了包袱里。这会儿他还有件事儿没处理，那便是有关于何舞泣的下落。

之前他拜托小巴打听她的消息，然而这京城但凡是有些名气的勾栏里都没见着她的身影。最近的一次，也是从那花鼓街的包打听嘴里听到的，说是深秋被那柳家的八抬大轿送去东疆后便再无音讯。

可前些日子萧墙也听到了些许风声，说是自己先前呆过城外的那家茶馆儿，老板娘便是那会儿从东疆过来的。如今萧墙也多少时间了，只能逮着个线索便当活马医。好在这些日子冰雪融化天气回暖，驰道上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茶馆地处城门口，就算那老板娘真没见过，他去问问过往旅人也是好的。

如今已是正月十三，除了那些闲在京里准备过大年的达官贵人外，寻常人家早已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好在今年回暖得快，那些住在城下的百姓便能趁着这股子暖劲儿下地去。

萧墙出门的时候，刚好被钟夫人看见，怕他被这冷天儿坏了身体，就让老妈子拿了自己亲手刚做的绿皮大氅来。萧墙不喜欢这些张扬的颜色，但这毕竟是长辈亲手做的，只能趁着夫人走后悄悄溜回屋子，将那孔雀羽主外，羊绒内嵌的宝贝衣物放着了。他又穿着那件在莫家时带走的旧棉披出门去了。

萧墙是骑着钟府门口拴着的枣红马，向着东北门策马行去。

等萧墙到那茶馆门口的时候，今儿是生意好，就连店外面都支起了盆子架上火盆，摆了七八张桌子供人落座。这些天里来往商贾众多，可把这小伙计给忙坏了。

那伙计瞥见是他，连忙招手道：“萧公子！萧公子！”

“伴儿，你们老板娘呢？”萧墙上次走的时候还特意问了问自己这俩救命恩人的名字，那瘦伙计叫伴儿，胖厨子叫贺三。之后等那苏绣缎子的风波平息后，他又从自己的月钱里抽出来了一部分送到这儿来，算是知恩图报。

听他发问，伴儿手里可没闲着，先将端着的热茶给客人放下，瞥见一旁又有人落座便立马跑了过去，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麻布攥在手里擦拭桌子，等这一切都做妥当了，周遭再无人唤他了，这才走到萧墙跟前来。

“你找老板娘？刚刚还在这儿呢，这一转眼的功夫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说着，伴儿还四处帮他张望，见没瞥见，他便又给萧墙出了个主意。

“你不如去问问贺三儿，兴许他刚刚瞥见了。你也瞧见了，我这儿忙得很抽不开身。”

听闻此话，萧墙便只能走到屋里去。这茶馆内但凡是能摆下桌子的地方，都被硬生生塞进去了一张四人坐的方桌子。毕竟这屋里要比外面暖和，要是里面有座儿，傻子才愿意去外面吹风。

萧墙从那难以下脚的桌与桌间的缝隙艰难挤了过去，朝着后厨过去。

待他掀开帘子那一刹那，诱人的肉包子香味儿便从那笼屉里冒出来，险些将他的魂儿都给勾走了。等那道蒸汽从他眼前散去的时候，在一旁桌子上揉面团的贺三儿才出现在了他眼前。

贺三回头见是他，笑道：“哟？稀客啊！萧公子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萧墙见他实在有些忙，一边锅里还煮着羊骨头汤，这笼屉里还蒸着包子，他便识趣的靠边站了站，免得挡了他的路。

“贺哥，今儿我来是想找老板娘商量点事儿。”

听闻此话，贺三儿指了指后门，“巧得很，刚刚老板娘才从城里回来，这会儿正在后院儿喂鸡呢，你去找她吧。”

萧墙推开后院的门出去，这里面沿河被他们围了个鸡圈，里面七八只小鸡仔再加上一只老母鸡，又用那小树枝支起来了个鸡棚子。只见一位穿着雪白袄裙的年轻女人背对着他，站在那小溪边上，似乎在溪水里洗着呢。

这老板娘萧墙应该是第一次见，可不知为什么……他竟觉得这背影像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