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不回长安了。”
“啥???”
江南金陵,如今虽已入秋,却是阴雨绵绵在城池之上罩了一层朦胧的薄雾。
西城女郎院外的小石桥上,站着一个手拿白绢纸扇的少女,腰间的象牙坠子在一身天蓝色长裙边格外显眼。
桥上路过一对准备离开女郎院的学生,见她站着不动,便问了句:“钟姑娘,你还不走吗?”
“嗯,不急,我在等人。”钟情微笑道。
虽然她并未与柳漠尘有约,但她心里很清楚,那家伙绝对不会扔下自己,孤身一人回大殷去。他们有日子没见面了,毕竟女郎院有规矩,禁止门生私下与秣陵学子往来。但即使如此,依旧有不少女学生,看上了秣陵的那些风流才子们。
毕竟无论是从家世亦或是容貌品行,那里能够留到现在的学生,大都是谈吐有佳的儒雅公子,自然讨人喜欢。当然,这里面自然也不免有些冥顽不灵的意外,比如那亘古不变的浑人柳漠尘。
金陵毕竟是南唐国都,在这儿的世家公子也不在少数。她们多是女郎院的学生,出身名门,一般的小流氓也不敢上前招惹。可对于那些公子哥而言,这女郎院里面的姑娘,确实用来消遣的不二选择。毕竟大户人家千金,多是不懂风月之事的白纸,纵使学校管事防得再严,也难保不会有些别有用心之人见缝插针。
单是钟情在这桥上站着的半个时辰里,搭讪的公子哥们便已不知道来过多少。
好在钟情出身商家,从小耳濡目染那些花言巧语溜须拍马,这样的路子到她这儿来,却又行不通了。
恰在此时,一个令她觉得头疼的猥琐声音传来。
“哎哟!我当时谁呢?这不是钟姑娘嘛?”
桥下迎面来了个穿着朱红绸缎袍子的公子哥,腰间佩剑鞘鎏金,一副流氓模样直让钟情犯恶心。可这毕竟是在南唐的土地上,她一个殷人,多少还是得收敛些自己的脾气。
“朱公子,今儿怎么有空来女郎院了?”钟情勉强的挤出微笑。
朱琯走上前来,淫笑道:“还不是因为听说妹妹你不日便要离开金陵了,哥哥我便来看看你。”
说着,他还真将手朝着钟情的脸蛋伸来。就在钟情思考要不要将他这手臂给打折的时候,却见一人快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手,反手便是用力折去。
“哎哟呵!你他娘的谁?!敢坏老子的事儿?”
朱琯胳膊瞬间被扯掉了环儿,疼得直蹦跶。
却见一人,黑衫负刀,挡在钟情面前。后者见这宽大的身形护着自己,悬着的心顷刻间便放了回来。
柳漠尘却只微笑,并未理他,言语道:“早听说有这么个无耻东西纠缠你,今日……我便要你出这口恶气。”
听闻此话,钟情嫣然一笑,“那好,我倒要看看狗儿哥你……怎么收拾这个不要脸的蠢东西。”
此言一出,柳漠尘轻笑一声,手中捏得指关节嘎吱响,“放心,我要不了他的狗命。只不过还能不能站起来……那可就另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