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啥非得让叶家那俩小崽子当头领?你还嫌叶秭归那臭小子害我们还不够惨?”
翌日清晨,柳漠尘还在床上躺着,毕竟诗赋大会在下午,这会儿他正好美美的睡上一觉。哪知道花满溢可没打算让他这个觉睡踏实了,直接捏住他的鼻子,把这小子给弄醒了过来。
柳漠尘一把拍开他的手,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来,道:“叶秭归那小子鬼点子多,人也狠毒,让他当这同乡会的参谋岂不合适?”
其实这些都是鬼话,真正的原因无非是自己懒得管罢了。柳漠尘可不傻,这种事情需要一个得罪人的家伙挡在最前面,而那位动不动就招惹众怒的叶君兮便是不二人选。毕竟哪怕是在秣陵的学子里面,这位纨绔子弟的暴脾气也是出了名的,让他去当这个冤大头多好?
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叶家兄弟一明一暗,虽说叶沉是庶子,却能将身为嫡长子的叶君兮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好似提线木偶一般任他摆布。这样的人,自然会让人心生畏惧。
“是!叶秭归那小子确实脑子好使,可你知道他不安好心,这学府里好几百的大殷学子,你忍心他们走上邪路去?”花满溢眉头一皱,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是让柳漠尘觉得无奈。
他便继而躺下,翻过身去枕着手,“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是个人都长了脑子,若他们心甘情愿被叶秭归利用,那也怪不得别人。”
“嘿!你这小子怎么回事儿?大家都是殷人,彼此相互照应相互帮衬怎么了?这难道不应该吗?”花满溢实在不满柳漠尘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柳漠尘也不打算驳他了,现在他正为待会儿的诗赋大会发愁呢,哪有闲工夫理会这些破事儿。
“你给我起来!”
见他又想去睡,这回花满溢直接抓着被子,将他连人带褥子给拽到了床底下。
“哎哟!你疯了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
柳漠尘摸了摸自己摔疼的屁股,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毕竟这屋里是砖地凹凸不平,这摔一跤背可受不了。
“你今儿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这觉以后你都别想睡踏实了。”花满溢这架势,大有跟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柳漠尘看他这皱得满脸褶子,跟包子似的的脸,就知道这位花大少爷是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了。他索性也懒得睡了,索性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给他好好分析分析这里面的利弊。
“我问你,你可还记得屠百里那臭小子?”柳漠尘问到。
“当然记得,不就是他拜托荡山那些土匪绑架了我姐妹与钟姑娘嘛。”
“那你可还记得,先前橘教头率领执事将他赶出学府的样子?”
“自然记得,那时的他如同丧家之犬,昔日的狐朋狗友这会儿却树倒猢狲散,生怕和他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唉……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了,毕竟秣陵学府虽不管学子间的明争暗斗,可若是把外人也给牵扯进来,那便是犯了大忌。”
花满溢还记得屠百里那个被人撵出府的落寞身影,心里竟有了一丝恻隐之情。
“若是有一天,我们搞的这么同乡会也成了那样的酒肉兄弟会,名为互助,实则成了某些人的狗腿子集团,你觉得合适吗?”
柳漠尘的话问的花满溢哑口无言,可他却想到了叶君兮的脾气,忙道:“不对啊!叶家兄弟本就不是什么好鸟,你再让这帮学子跟他厮混,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听闻此话,柳漠尘叹了口气,道:“说你傻你就不聪明。你也不想想,叶沉那小子是个屈居人下的主吗?与其让我当那个众矢之的,倒不如将他们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也免得这小子隔三差五便算计我们。”
“再则,你有没有想过,叶君兮那暴脾气没几个人受得了,这帮人难不成会真心服他?但如今我们将他推上了这个老大的位置,他定会想办法服众,而这时候,他会求助于谁?”柳漠尘反问到。
“当然是他的好弟弟,叶秭归。”花满溢答道。
“对了嘛!我们这算是卖给了那臭小子一个人情。这小子虽然做事狠毒阴辣,但至少还算是懂些江湖规矩的。买一个人情便能保我们未来两年的太平,岂不美哉?”柳漠尘道。
柳漠尘给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反倒让花满溢一时间消化不了,不知道前者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不过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便是叶家兄弟如果做了这同乡会的头头,这样大殷学子总归不是一团散沙了。毕竟在管理人方面,叶家兄弟可远比他们有经验。
“对了,昨晚上你跟苏姑娘说了什么话?怎么我们劝她都不走,你只说了两句她便识趣的离开了。”花满溢问到。
柳漠尘只是神秘一笑,“这可就不关你的事儿了。”
“呵!你还卖关子?得了吧!我也不想知道。我可是告诉你,钟姑娘今天下午也会跟着我的长姐和小妹来观礼,要是他知道了你和苏姑娘的那些事儿……”花满溢一脸坏笑。
“臭小子,你敢威胁我?”柳漠尘瞪了他一眼。
“没有没有!我哪儿敢?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权且也是随便一听。”说完,花满溢便收拾了下自己的行头,又将花清弄亲手给他做的香囊,小心翼翼的塞进了怀里。
“怎么?你又约了姑娘?”柳漠尘不满道。
毕竟自己想要睡个懒觉都被这臭小子给弄醒了,现在倒好,这小子撇下他自己去逍遥了。
听闻此话,花满溢却也学着柳漠尘的模样,说了句:“这可就不关你的事儿了。”
说完,花满溢便出门去了。
柳漠尘既然醒过来也就睡不着了,就拿了本书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桃树飘落的花瓣,想起了从前在萧家寨的日子。这一年他过得还算不错,至少在这秣陵学府里,不用担心有人动不动就想要了他的命。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股子不安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祸事儿将要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