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过很多次高升的机会,也拒绝了无数金银,天下第一神捕的名声,是他给世人看的清正骨。”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提起纪然,叶知州眼中依然有骄傲之色。
“人的一生,若能有一个这样的友人,便是人生幸事。”
“如果没有军饷案,他现在还是长安城里第一大神捕。”
“那件案子,他可曾同大人透露过什么?”
“没有。”
叶知州道:“这是他的习惯,在案件真相大白之前,他不会同人说案情。”
“那我只有等着赵楷了。”
叶沅喃喃道。
“他不信鬼神之说,始终觉得军饷是被人所窃。”
叶知州道:“他的坚持也让有的人觉得军饷案有疑,但后来宋问白日飞升,天下人便觉得友人能白日飞升,阴兵窃宝也应是真的。”
“如此说来,宋问白日飞升,便是在告诉世人,阴兵窃宝,是真的。”
“可以这样说,反正自宋问飞升之后,军饷案便成了不能提的禁忌。若非军饷在溪山县现世,此案便永不会有再次被摆在明面上的机会。”
叶知州的视线重新落在叶沅身上,“所以,梵净天可能参与了当年的军饷案,追查梵净天便等同于追查军饷案。否则,他们不可能知道军饷藏在溪山县。”
“叶则,”叶知州道:“你要查清楚这个案子。”
他声音发颤,“便算是我为难你,是我的私心,不想他不明不白的死了。一个拒绝了权力诱惑,金钱收买,只想给世人公道的神捕,不能死得如此屈辱。”
“我明白,”叶沅也没顾上自称下官,此时她与叶知州说话,更像是互相托付。
“纪神捕,亦是我尊敬的人,我会……”
话到嘴边,叶沅重新道:“我一定会查清此案。”
叶知州一下说了这么多话,脸上已经出现了疲态。
叶沅便趁他休息的时候道:“稍后让寒衣保护您,他就藏身在房中,大人只当不知道便是。”
“你们猜测,雪仙人会卷土重来?”
叶知州眼中猛然迸发精光,恨意惊人。
“有可能,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叶沅道:“总不能让大人身处危险之中,若是雪仙人来,寒衣会护送大人您离开。”
“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何须让他保护我?不如让他去擒拿雪仙人。”
叶沅欲劝阻,叶知州已经坚定道:“告诉他不必来了,若是雪仙人再来衙门,便尽他所能擒住雪仙人!我的生死,不重要。”
“大人,您是州官,一州的百姓都是仰仗着您,你若出事,梵净天再故技重施,谁来保护他们?”
“除了给你写信之外,我还给张大人写了密信,请他来此坐镇。”
叶知州气息不稳,喘息一会儿后才道:“我知道我恐怕已命不久矣,此处不可没有官员坐镇,便请他来代我守一些时日。他与我私交不算深厚,却也是个刚正可信之人,等他来了,我将你引荐给他,也算是给你一些助力。”
叶知州已经做好了自己必死的打算了。
“白羽的医术精湛,大人定能恢复如初。”
叶沅宽慰叶知州道:“案子,便交给下官吧。”
叶沅自称下官的同时起身也作揖。
叶知州点头。
他的身体确实疲倦了,叶沅让叶知州好生休息之后,便距叶知州稍远一些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