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陈心隐心中虽然不解,可既然已经放出话去,就是捏着鼻子,也要硬着头皮做出点实事出来,否则岂不成了夸夸其谈之人?
四人都换好符合童子身份的衣服,未免被人认出,还将面容略作修饰,而后重新掩上房门,回头便往院门处赶去。既要迎客,那这些衣着方面的小节,自然不能忽视。
才刚到位,远远看见波澜不惊的海面上有一行四人各驭法宝,涉水而来。他们许是鬼方的常客,在谈笑之间,轻车熟路便来到了迎客院近前,见待客的童子忽然成了眼前这老少四人,其中一名腰悬葫芦的道人上前一步,打个稽首,奇道:
“贫道敢问春江花月二位童子何在?”
“原来是歧凉山四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丞相他有要事召唤,春江花月二人抽不开身,便派我等四人前来替贵客安排住处,并明日大典的行程,请几位贵客往里边请。”
卫君子亲自出面,似模似样地回答道。
他果然不愧为常年在外行走之人,倒是认得这四人的来历,是在歧凉山脉隐修的四名高人,性情不羁,甚少出山,一般外人并不知他们是何来历,只知他们所学驳杂,无论是佛是道,是妖是灵,三教九流,只要有趣,他们都样样都学,样样精通,堪称传奇。
“哦,原来如此,老鬼王扶余传书来请,说山鬼大婚,贫道几人怎敢不来?哈哈,那敢劳四位引路……对了,不知四位如何称呼?”
那道人抚着长须问道,他的为人倒是爽朗,言语之间毫不死板,不愧为修道之人。
“回四圣的话,我叫卫子……”
卫君子早有腹稿,此时答起话来,是毫无阻滞,他介绍完自己,就指着陈心隐说道,
“他叫陈子。”
陈心隐神情一僵,看来这卫君子倒是任性,取名张口就来,全凭自己喜好,并未与他相商,这个“子”字不凡,自己何德何能,可承受不起,只是话一出口,想要收回已是来不及了。
他又顺手捉回桃夭,说道:
“她叫桃子。”
平白得了一个外号,桃夭没有过多的顾虑,倒显得很是兴奋,在一旁大点起头。
最后介绍燕凌风,
“他叫燕子。”
燕凌风面不改色,只是适时地点了个头,行了一礼,当时默认了。
“哈,位子,橙子,桃子,燕子……不错不错,四位的名字念起来颇为亲切朴实,不似那些喜欢装腔作势的人。”
道人默念几遍,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其余三人当中,有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一个潇洒俊逸的书生,一个阳刚壮硕的樵人,都在口中念叨几遍,不觉莞尔。
将歧凉山四圣带到了一处空屋,安置妥当,告知明日一早晨钟敲响之时入内岛观礼,卫君子四人告辞离去,重新回到了院门处。
就这样,他们如法炮制,在之后的数个时辰之间,将自天南海北陆陆续续赶到的人鬼妖魔各色修行者依次迎入客栈之内,并安置妥当。
眼看着时辰已晚,想来不会再有人来,卫君子将陈心隐拉到一旁,神情凝重地问道:
“陈兄,你且与兄弟我放言明说,对于这鬼王大婚,你究竟是何态度?是放任自流,还是从中作梗?”
“这……千辛万苦来此,当然不能放任自流了。”
陈心隐心说这“从中作梗”一词,用得也太过于不讲究。当然现在不是纠正这个的时候,他充满希冀地补充问道,
“卫兄有何高见?”
“小爷我山人自有妙计,这放任自流有放任自流的做法,从中作梗还有从中作梗的讲究,这里边都是学问,你且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