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筠景不禁打了个寒颤,可见那个梦对她来说是真的可怕。
她忽然笑了出来,秦修彦一度以为她做噩梦做得神经错乱了。
“笑什么?”
“很奇怪吧?从小到大,我妈妈根本没带我逛过一次街,可在梦里却很温柔地带我去买衣服。真够讽刺的。”
“梦里本来就是什么都有。”秦修彦安慰道。
“可是太过清晰了,就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季筠景抬起头来,声音幽幽的,“只可惜,我果然不该信她,在梦里也不该信的。”
秦修彦猜想,或许做噩梦是叶舒对她催眠的后遗症,这一点叶舒也跟他提醒过。
季筠景强烈的意志力拒绝回溯一部分记忆,那很有可能会在她最无防备的时候对她产生影响。
噩梦,很可能与她的那部分缺失的记忆有关。
秦修彦换了个坐姿,他脱掉鞋子和季筠景并排靠在床头,伸手把她揽在自己怀里。
这样的姿势让季筠景很有安全感,因为噩梦带来的不安和恐惧也消弭了不少。
“小景,可以跟我详细说说你的噩梦吗?”秦修彦手指拨弄着季筠景的长发,柔滑的发丝一圈一圈地缠在手上。
“可是太可怕了……”季筠景心有余悸,不敢仔细回想。
“正因为可怕才要说啊,有我在,你说出来心里或许就舒服点,总比独自担惊受怕要好。”
秦修彦循循善诱,终于打消季筠景的顾虑,跟他把自己的噩梦内容大概说了一遍。
“那时候我还没上高中吧,或许是初中,记不太清了。”季筠景摸着下巴,边回忆边叙述,“我妈妈忽然说要带我去买衣服,她给我买了很漂亮的连衣裙,是粉色的,我甚至记得清裙子的花样——不过现实中我没有那样的裙子,所以说梦境这么清晰也真是奇怪。”
“嗯,然后呢?”
“然后她就带我去了一个非常豪华的城堡,很像欧洲建在山上的那种城堡,我们爬了很久才到达山顶。”
季筠景说完歪头想了想,自己都笑了,“我的梦会不会很傻气?”
“怎么会?不过目前为止并不可怕。”秦修彦拍拍她的小脑瓜,“莫非在城堡里发生了什么?”
“嗯……”季筠景的声音一下变得细如蚊蝇,“城堡里住着一个女人……很孤独很可怕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她孤独?”
“因为她在哭,她一直在哭,我觉得她应该很伤心。”
季筠景靠在秦修彦的胸膛,闭上眼睛感受梦里那个女人。
“我上前跟她说话,想安慰她,可她忽然扑了过来要杀了我,她的手指甲变得好长,上面滴着殷红的鲜血。她就那么掐着我的脖子,我觉得没法呼吸,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季筠景一只手抚在自己脖子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声音也像撕裂了一般喑哑低沉。
要不是秦修彦及时发现拽开了她的手,她能活活把自己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