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监狱,高级审讯室。
灯光刺眼,白墙刺眼,手铐刺眼,防弹玻璃刺眼,连周围的空气都刺眼。
游移坐在审讯室内,后面有两名军警笔直挺立。或许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也或许是刑拘他的命令没有正式下来,他仍旧穿的西装,神色是和西装颜色一样的深沉。
坐在防弹玻璃后面的二位是亚洲军区司令员和参谋长,亚洲军区接受联军总部指派,负责调查本次灵族重现事件。若是以前,他俩肯定会对监室内创造无忧俱乐部的男人恭敬三分,但现在,里面那个男人已经沦为他俩的阶下囚。
“游先生,”参谋长表现得很客气,“如果你一直不配合我们的调查,这会让我们的工作很难进行下去。”
游移深吸一口气,慢慢抬头和他对视,“我已经说过了,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
“游默是你的儿子,你养育了他十五年,如果你只会说不知道,那就太令人失望了。”司令说,“我也是父亲,我有三个孩子,我至今都记得他们被我老婆生下来时的情景,那太令人难忘了。游默是你的独子,你却说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了灵族人,这叫人如何信服?”
“我真的不知道。”系灵人重塑游默的事情当然不能说,游移必须矢口否认,这件事只有他知道,而且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他只要不松口就只能变成一件悬案,“战争末期,我们每个人都要大量的工作和任务。我的妻子生产我儿子时我不在场,但每个见证我儿子出生的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是在后来才发现他与常人不一样,同样作为父亲,司令官先生,你应该能够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啊,就算他再怎么与众不同我也不可能放弃他。”
“你是在多久之后发现他和常人不一样的?”司令员问。
“我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是一到两个星期。”游移说,“我儿子是在我们自己家生产的。”
“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灵族人。”司令员抓住关键点。
“十五年前,我一直在云岭后方工作,根本没上过战场,也没接触过灵族。当时的我只认为我儿子和别人不一样,没想过是灵族人,毕竟我儿子的身体里没有灵神,这让我一度怀疑他的身体出现了病变才导致血液成分跟普通人不一样。”游移说,“我从来不认为我儿子是灵族人,我儿子只是我儿子。”
参谋长接过话茬,“据我所知,拥有灵体的灵族人都只能通过灵族独有的代际更迭而产生,灵族的幼儿,都来自一棵奇怪的树。你口口声声说你儿子由你夫人所生,而你又没有亲眼见证你夫人的生产过程,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这其中会不会出现过什么误会?你有给你的儿子做过基因测序吗?据我了解你是有这个实力的。”
游移听懂了他想表达什么,“参谋长先生,既然都知道他是灵体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给他做基因测试吗?我的妻子忠贞善良,我不觉得她会在儿子血统上向我隐瞒什么,我们都是后来发现儿子与我们不同的。”
“你的意思是,你的儿子是后天变成了灵体的?”参谋长说,“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不是变,是进化。”游移抠字眼,“据我了解,普通人也是有概率进化成灵体的,灵族女王以前也是普通人。”
“那么你儿子又是怎么进化的呢?”参谋长穷追不舍。
游移双手一摊,“这个问题我研究了十几年,我也想知道答案。”
司令员和参谋长对视了一眼,就知道从这个狠角色的嘴里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两人互相用眼神暗示,进入下一个话题。
“游先生,”参谋长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你儿子最近在帮助青苗会和我军对抗的事吧?”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游移否认,“我儿子被青苗会劫持出城后,我就失去了与他的联系。我不知道他体内的灵神是怎么来的,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和军方对抗。我只相信我儿子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绝不会主动帮助恐怖分子对抗政府,绝不可能助纣为虐。你提到的和联军对抗的事,我猜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或误会。”
“或许吧!”参谋长无故叹了一声,“游先生的为人,我们有目共睹。在自己儿子上,游先生自然最为了解,那么游先生觉得,里面会有什么隐情或误会呢?或许我们应该把你儿子找回来,当面问一问,游先生觉得呢?”
游移心神一紧,猜到他们想干什么了,“你们想让我,把我儿子叫回城?”
参谋长点点头,“我觉得只有游先生出面,才最合适。”
“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