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晏牵着穿好衣服的顾漾来到手术室时顾庭深的麻药劲已经过去了,正准备起身出门找人。
顾庭深身体刚离开床,耳朵一听见门外的动静下一秒马上又躺了回去。
顾庭深手腕上的手环已经取下,此时的面容恢复成了原貌。
他眼睛上蒙了一层白色的纱布,苍白的面色看起来整个人都虚弱无比。
余晏一进门就心疼坏了,赶紧走到顾庭深床边握住他的手:“深哥……”
顾庭深像是刚察觉到余晏来了,愣了一下才回握住余晏的手:“是阿晏吗?”
“是我。”余晏心口发酸。
顾漾也发现了父亲的不对劲,脸上的开心都不见了踪影:“父亲,还有小漾。”
父亲刚才都没有叫小漾的名字,小漾有一点点不开心。
顾庭深转过头面向声音来源:“小漾也来了?”
余晏忍住酸涩,让小漾往前站了站,牵着顾庭深的手让他摸到顾漾的脑袋:“小漾今天很乖,都没有哭。”
顾漾点点头,圆圆的眼睛里不一会儿就溢出了泪水,小嘴一扁,实在没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他一点也不乖。
哇呜呜呜——
余晏双手掐着顾漾的咯吱窝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顾庭深伸手将顾漾抱住,让顾漾趴在他身上哭。
顾庭深轻轻拍着顾漾的背:“哭什么。”
“父亲……父亲的眼睛……”顾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不多会儿就通红了。
顾庭深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只会不停的拍打顾漾的背,嘴里一句好听的话也没有。
余晏看不下去了,拉了张椅子坐下,对顾漾张开手:“小漾来爸爸这。”
顾漾撑着身体从顾庭深怀里爬出来,爬到床边让余晏抱了过去。
“小漾在为父亲受伤难过吗?”余晏为顾漾擦拭掉眼泪。
顾漾哭得更大声:“父亲的眼睛看不见了!怎么办?”
老师说过眼睛是身体最重要的伙伴之一,要是眼睛看不见那全世界都是黑色的,就不能看见漂亮花花,也看不见蓝蓝的天和白白的云,那多可怜啊!
“会好的。”余晏捏捏顾漾的脸,“你父亲的眼睛会好的。”
顾漾用胖乎乎的小手抹去眼泪,看看爸爸又看看父亲:“真的吗?爸爸不会骗小漾吧?”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小漾?”
顾漾小脑袋想了想,爸爸好像真的没有骗过小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