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晏逸赖在娘屋里不肯走,苏若清只好把他放在她和方玉珩的大床上,哄着他睡着了才让盼秋把人抱了回去。
方玉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正了,苏若清正在房里看书,盼春坐在一旁拨弄着火盆,听见门响,她转身看去,就看见方玉珩顶着一头雪花进了屋子。
“我竟然不知道外面下雪了,路上冻着了么?”
方玉珩把外衣脱下来递给了盼春,走到火盆旁一边烤手一边道:“身上寒气重,你怀着孕呢,先别过来。我从褚家出来的时候还没下雪呢,进院子才落上的。”
“盼春,你去厨房熬一碗姜汤来。”
打发了盼春,苏若清这才坐在桌边问起了褚家人怎么说的。
方玉珩搓着手道:“褚大哥没说错,皇上这道旨意根本没人得到消息,就连夫子和褚二叔都是今天在城楼上才得知的。不过庆功宴后皇上召了褚夫子和褚二叔,还有户部尚书和大表哥去了上书房,下了一道旨。”
“下旨?”
“东离起兵,皇上命大表哥带左家军奔赴青州。”
苏若清一愣,有些诧异地问道:“东离又起兵了?”
方玉珩点了点头道:“不错,青州原本是由皇上镇守的,他登上皇位之后东离就开始有些不太安分,这次起兵怕也是真的坐不住了。”
“可是青州那是老魏国公的地盘,青州大军能信服大表哥吗?”
方玉珩沉着脸道:“夫子说这也是皇上给大表哥的一个考验,他也不敢把青州的军权交给任何一个皇子,否则那就是一把捅向太子的利刃,还是淬了毒的那种。咱们果然没猜错,皇上不可能无端端起复左家军。”
苏若清也黑了脸,“他就不怕大表哥手里握着青州大军和左家军对他有威胁!”
方玉珩冷哼一声:“他怕什么,不光大表哥去,太子也去,还有褚棋,他在贺州立了功被封了从四品宁远将军,这次远征东离,他是副将。”
“什么?褚棋也去?”太子去,苏若清并不惊讶,毕竟当今圣上在当皇子的时候就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如今太子没有功绩,他这个当爹的肯定要把儿子扔出去,一为历练,二也是想给儿子攒些军功,可褚棋也去就让她有些诧异了。
方玉珩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苏若清对面才道:“夫子说皇上这是想把褚家跟太子彻底绑在一起,所以朝堂内有夫子和褚二叔,战场上送去一个褚棋。”
“果然是帝王心术,倒真是好算计!”苏若清有些不舒服,她实在是替褚家不平,褚夫子明明可以明哲保身,但是为了辅佐太子,他毅然决然的打破自己永不入朝的誓言,如今还要被皇上算计,这算什么事儿!
方玉珩无奈道:“谁叫他是皇帝呢。不过夫子倒是看得开,觉得褚棋如果真的能凭借东离一事在朝堂站稳脚跟,也算是没白入军。就是褚家二婶和褚琴,哭了一场。”
褚家都是文人,出了个喜武的褚棋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偏偏这个儿子还被皇上点了副将,要去跟东离国打仗,这让刚把儿子从边关盼回来的褚家二夫人心疼不已,天知道儿子去贺州的时候他有多担心,结果回来连一天都不到,儿子又被派出去了……
“诶,说起褚琴,我差点忘了,夫子今天跟我透了意思,想把褚琴说给玉琮,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消息属实是给苏若清砸懵了,她还沉浸在好友和大表哥又要奔赴战场的伤感里,冷不丁听方玉珩一转话题,整个人都傻了。
“啥?褚琴和玉琮?夫子亲自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