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听着那小厮抽抽噎噎地说着事情经过,苏若清只觉得自己胸腔处好像燃着一把火,烧的她想骂人。
方玉琮三人得知林淮序等人今日到京,恰好又逢月假,干脆去了苏若淳接他们的酒楼,在那里等着迎接他们的好哥哥。
谁知偏巧遇到了国子监中有个一向不对付的同窗。那同窗名叫冯易凯,他爹冯凛是当朝御史,和太后同属一族,虽然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但按辈分勉强能称太后一声姑姑,有了这层关系,冯易凯在贵胄遍地的国子监也算是个人物了。只是他一向看不起方玉琮三人,觉得他们不过是仗着褚家才进了国子监,所以平时总是借故取笑甚至欺负他们三人。
一回两回,方玉琮三人还不在意,可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三人也就不愿意哑忍了。可常言道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三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面对总是无理挑事的冯易凯,三人也被挑的起了火气,硬是损了回去。一来二去,几人的梁子也是越结越大。
方玉琮和苏若潇还有何丰三人为了看人方便,进了酒楼便随便挑选了一处临窗的桌子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和几样点心,边聊边等,言语间充满了兴奋。
“要不是为了等时樾哥,我才不来这酒楼呢,东西又贵又不好吃。”苏若潇咬了一口核桃酥,嘟囔道。
方玉琮闻言一笑:“那就别吃了。时樾哥这次来指定带了不少好东西,今晚让嫂子下厨,咱好好吃一顿。”
何丰看了看一旁还没走的小二,也笑了:“我说你就不能等人家小二走了再说这话。”
那小二一脸的尴尬,摆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三位慢聊,小的先退下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玉琮失笑,:“也就是人家实诚,不然你这话出来,少不得要起一番争执了。”
苏若潇哪里知道小二当时还在他背后,有些踌躇道:“嗨呀,我这不是没看到他么。不过话说回来,他家的点心真的不好吃,还贵。”
这孩子也是单纯,他觉得不好吃那就是不好吃,反正身边也没外人,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想法。
何丰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楼梯处传来一阵张狂的大笑,一道熟悉的声音跟着响起,“哟,这不是褚太傅的三个弟子吗?听说你们也是有钱人,吃个点心还嫌贵,到底是泥腿子出身。”
紧接着,楼梯吱呀响起,从二楼处下来一群人,为首的青年一脸鄙夷,正是冯易凯。
方玉琮看清来人,双眼一眯,心里有些不耐烦,嘴上也没停,“我们兄弟说话,碍着你哪儿疼了?”
冯易凯撇了撇嘴,“方玉琮,吃不起就不要吃。我听说你们方苏两家虽然是出身农户,可家中倒也有些钱财,如今看来,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没见过世面。”
眼看着方玉琮就要起身,何丰连忙伸手按住,随即抬头向冯易凯看去,“冯公子,你一口一个泥腿子,可是瞧不起我农户出身?英雄不问出处,我们三人出身贫寒,国子监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犯不上你来嘲笑。敢问冯公子,你又是什么出身?”
“呵,家父乃当朝御史,太后母族!”
“哦?那你祖父呢?”
“我祖父乃翰林院学士!”
“那你祖父的祖父呢?你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呢?你冯家祖宗可是天生士族?”
看着咄咄逼人的何丰,冯易凯顿时哑然。
何丰看着他的脸色,冷笑道:“别说是你了,就是太祖皇帝,也不过是个农户出身罢了,怎么,你也敢看不起太祖皇帝,看不起容家开创大庆江山的老祖宗?”
“所以,你在狗叫什么?”
“你!你竟然敢骂我!”冯易凯面色急转,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猛的扑向何丰,挥起一拳砸了过去。
他不敢承认,刚才那一瞬间他的确对被何丰的话辩无可辩,但是他带了那么多人,他不能在那些人面前丢人,所以当听到何丰最后一句话时,他毫不犹豫地出了手,一定不能落了这个面子!
何丰是个聪明的,他知道自己三人一定不能出手,所以在挨了冯易凯一拳后,他立即给方玉琮使了个眼色,方玉琮立马会意,一手扯住就要上前的苏若潇,又用眼神止住了要冲过来的小厮们,冷声道:“怎么,说不过就要动手了吗?冯公子,这就是你说的大家风范?”
“呸,什么大家风范,比我们泥腿子还不如。”何丰加了一句。
冯易凯脑子里只剩下了不能丢人这一件事,听到方玉琮和何丰的嘲讽后,顿时理智全失,单手扯住何丰的衣领,右手握拳猛的朝他的腹部狠狠揍了一拳,何丰被打的闷哼一声,蜷缩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