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元回过了神,为了掩饰,故意沉了脸:“下次你再蛮干前最好多问几句,那个人杀萧不群是做了万全筹备的,除了毒棋子,他还在萧不群下榻的客房里布满了毒物,房里安置的净面手巾和清水、茶杯茶盏、防虫药、熏香甚至萧不群的随身小零碎都被下了毒。所以毒棋子杀不了萧不群,他还有别的后手。他瞅准的不止一个时机。”
这下,是刘一手一脸惊讶愣在当场。
马天元又倨傲地瞪了她一眼:“当然,这些你肯定是不会知道的,什么等级的人才能获知什么级别的信息!这才是长安。行了你别白忙活了,抓紧擦干净棋子,装棋。”
刘一手闭了嘴,低了头,一边收拾一边轻声嘟囔:“也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她暗暗瞥了眼一脸不悦的马天元:“装就装,好好说话不行啊,我娘亲说,好好说话人生路才宽。”
虽是如此,心里毕竟生了些怨怼之气,手下便慌乱了,一伸手不小心被燃着的小炭炉烫到了。
“嘶!”她吃痛的缩回了右手。
马天元脸色大变,竟抢先握住了她的右手,一想不对,又放开了,放开也觉得不对,又按着她被烫到的右手浸没在绿豆金银花凉汤里。
刘一手瞬间绯红了脸颊:“没事,不碍事,我从小被烫过很多次,这点小伤,没事啊。”
马天元局促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愣怔了一下,口气不悦的看向她:“你真的是……算了,这棋我自己收吧,你抓紧去找老孔,他那儿有客人打赏的上好的金疮药,快去涂些。”
刘一手一脸讪讪:“我真的没事!”
“我有事!”马天元瞪着她:“明日回鹘客商点了我陪侍寿王家宴,我报了你为助理,你总不能一手的烧水泡去吧,我可不想被人非议。”
刘一手的眼睛更亮了:“真的?你真的要带我去寿王府?!”
马天元避开她的视线,一贯平淡的语调里却藏着一丝温柔:“你不是说我欠你一个下午的班值吗?就当补你的。”
刘一手当即乐开了花,飞也似地奔向门外想去准备准备,才跑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回身看向马天元,特别认真且特别正式地施了一礼:“谢谢你!!这些东西你放着,不用管,我马上回来收,你先歇一会儿吧。”
刘一手说完,便欢快地跑远了。
看着她的背影,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浅笑。她,为什么总能这么开心呢。那样的境遇,被踩在最底层,每天做着重复而无望的工作……她,不发愁吗?不怨怼命运的不公吗?
好像从来没有。
她,竟然还有心思关心旁人,而她的开心也这般容易。
马天元忽然便有些心疼,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她。
总觉得,好像他们这样的人,在爬到高位达成目标前,不配有这样的开心。
好久之后,她欢脱的背影早已不见,他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定了定神,便开始收棋子。虽然她说不用管,但是他偏偏想帮她做些什么。只是这棋子才刚收了两颗,便扶住心口,深深呼着气:“呼!有毒,有毒,肯定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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