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林羡本就是临时调到钱琳团队的,和团队里的同事并没有那么熟,如今又必须要应付所谓的团建,简直让她如坐针毡。
一圈应酬下来,已经喝了不少,原以为点到即止,才发现一切都不过是个开头。
和林羡关系还不错的小丁扯了扯林羡的衣袖,有些担忧地小声问:“你有没有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你看那些男生也不是我们公司的同事,但钱琳对他们好像很客气。”
林羡之前并没有仔细观察,经过小丁这么一提醒,才发现坐在钱琳对面的三个男生十分眼生,从刚才开始,他们就在不停地灌钱琳的酒,而钱琳来者不拒,这会儿看上去已经有些醉了。
“是不是合作的客户?”
小丁也不解:“可这不是团建吗?既然是团建,应该都是公司里的人,怎么会让客户参与?”
两人正小声地讨论着时,钱琳的目光忽然看向她们,林羡和小丁有一种自己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错觉,登时身体挺得笔直。
“小丁,我之前听说你酒量不错,过来替我挡一挡,我快不行了。”钱琳醉醺醺地朝小丁招了招手,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另外三个男生纷纷朝她们看过来。
小丁一下子懵了,面露难色:“可、可是我今天不能喝酒,我在生理期。”
钱琳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狠狠地瞪了小丁一眼,随即把视线转移到了小丁旁边的林羡身上,指了指林羡:“那你来。”
林羡顿时傻了,她酒量不好不说,据米莉所说,连酒品都不怎么样,以前和米莉参加同学聚会时曾喝多过一次,在大街上又哭又闹,抱着米莉死也不撒手,格外丢人。那次之后,林羡在外总会注意不让自己喝多,尤其是像现在这种场合。
“我酒量不是很好,要不还是换个人吧?”
钱琳此时的耐心已经到了临界点,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只是让你们喝杯酒而已,至于这么推脱吗?我会把你们怎么样吗?”
她表现出来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令林羡实在无法再说拒绝,在小丁担忧地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换到了钱琳身边的位置。
几杯酒下肚,胃里火辣辣地疼起来,可对方显然还没有喝够,一杯接着一杯,刚才是如何灌钱琳的,此刻又是如何灌林羡的。
到最后,林羡头痛欲绝,昏昏沉沉地靠在椅背上,连连推脱:“不行了,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我现在头疼得不行……”
就连视线都逐渐变得模糊,睁开眼甚至快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坐在林羡身边的男生却扔不罢休,直接把酒杯送到了林羡嘴边,笑呵呵地哄着:“一杯酒而已,这是最后一杯了,喝完就算是你给钱琳面子了。”
林羡紧紧闭着嘴唇拒绝再继续喝,但刚才实在喝得田铎,浑身无力,压根无法抵挡他们的力气,就这样,接连又被灌了好几杯混合酒。
远处的小丁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开口制止,转眼却看到钱琳不痛不痒地看着,好像根本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小丁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林羡的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在对方再次递来酒杯时,下意识地想扬手拒绝,结果一不小心打到了对方的手,酒杯霎时砸在了林羡的腿上,一片狼藉。
她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却因为头晕目眩,脚下一时间没有站住,整个人直直地往后倒去,一双手忽然抓住了她,下一瞬,她就被人轻佻地揽进了怀里。
“看你裙子都被酒洒湿了,我带你去买一条新的重新换上。”说着,就要把林羡从包间带走。
小丁瞬间脸色苍白,想去帮林羡一把,可身边的同事不动声色地把她按了回去,小声说:“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麻烦上身。”
小丁急得都快哭了:“可、可是林羡被带走的话一定会出事的……”
“你没看到这几个男生穿金戴银的吗?一看就是纨绔子弟,而且还是钱琳的朋友,你敢得罪?没准林羡还能凭着这次搭上他们其中一个飞升了呢?你呀就别替她操心了。”
小丁心里害怕极了,她有预感林羡会碰到怎么样可怕的事情,奈何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在众人眼前被带走,而所有人都无动于衷,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林羡昏昏沉沉的,但脑子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发觉自己已经被带出包间后,她拼命地想推开身边的男人,而身边的男人,毫不掩饰地对她上下其手,恶心至极。
胃里一阵翻涌,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推开身边的人奋力冲进了卫生间,在洗手台上狂吐不止。
直到吐无可吐,胃里空空荡荡,可双腿仍然沉重地站不住,又担心他们会找人来把自己带走,她犹如一头待宰的迷茫羔羊,害怕地躲进了单人卫生间,拿出手机给米莉打电话。
米莉一听说林羡喝醉了,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林羡,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做出这种事?你不知道你喝醉了什么样吗?”
听到米莉的声音,林羡的心一下安定下来,忍不住哽咽:“米莉,你快点来,我怕我撑不住。”
米莉一听林羡的声音有些不对劲,马上就猜到林羡一定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叮嘱林羡躲在原地别动,随时保持联系。
林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昏昏沉沉的,几乎已经快没了思考能力,每一次外面的门被推开时,她的神经就高度紧张,担心是钱琳又来叫自己出去替她挡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羡的眼皮逐渐发沉,胃痛夹杂着高度紧张,让她的精神已经到了临界点。
明明是八月,她却出奇的冷。
忽然,她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林羡,你在哪儿?”
林羡仔细分辨着声音,确定是米莉后,紧张的神情一下松弛下来,手腕颤抖着打开了单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