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鼓钟贞宗假装自己没有听清楚眼前的白发付丧神说了什么,他刻意地打破此刻莫名的气氛,笑着歪头,忍耐住了自己的情绪,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鹤先生!”
百鸟笑着收回了手,回答道:“没说什么哦,只是贞坊你刚才的头发有点乱了,我帮你理好啦~”
“是吗,那谢谢了!”
像是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短刀不是幻觉,白发的付丧神突然无法忍受自己身上的泥土。
百鸟拍了拍身上刚才因为摔在地上而沾染上的痕迹,似真似假地抱怨道:“呜哇,衣服被弄脏了,看起来完全不像鹤了——唯独不想被喜欢华丽的贞看到啊。”
在战场上并不介意身上染上鲜血的鹤,却在战场后的修复阶段总是抱怨衣服变脏了。作为曾经的皇室御物,鹤丸国永喜欢干净是显而易见的。
太鼓钟贞宗显然对此也并不陌生,帮着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可是因为是在河边的关系,这里的泥土沾染了水汽,不像是灰尘一样,拍拍就能清理掉的。
看着面露无奈的白发付丧神,太鼓钟贞宗建议道:“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可以帮你找人借衣服换哦!”
白发的付丧神安静了一瞬,然后才像是太鼓钟贞宗的错觉一样,扬起笑脸:“这不方便吧?”
“怎么不方便?”太鼓钟贞宗顺着刚才帮忙一起拍衣服的动作,直接拉住了眼前太刀的袖子,就像是担心眼前之人突然消失一样。
“虽然贞坊温柔地没有提起,但是我已经拜托你了那么麻烦的事情——贞坊现在的主人会生气的吧?毕竟和我这样的付丧神扯上关系。”百鸟回答道:“所以……”
可是没有等他说完,蓝发的短刀就皱起了眉头,不满地说道:“所以果然是这样啊!”
“唔?”太刀付丧神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太鼓钟贞宗气呼呼道:“鹤先生是想骗我离开吧!把这件事拜托给我,等我再次回来找你的时候,你肯定会消失的吧!”
“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让我帮忙——只是想哄骗我离开,对不对!”
“啊呀……”百鸟笑着道:“怎么会呢。”
“而且什么叫做像你这样的付丧神……”太鼓钟贞宗喃喃了一声,下一句话的声音又一次提高:“鹤先生明明没有任何错!明明还是我认识的鹤先生不是吗!”
明明之前都好好忍住了,可是现在,明明对话之中没有任何超出常规的关键词,太鼓钟贞宗却无法抑制住眼里溢出的雾气:“明明、明明……”
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之中,太鼓钟贞宗看到白发的付丧神像是被自己吓到,有点慌乱地伸出手,在半空中停顿犹豫了一下,才落在他的身上。百鸟的声线里带着歉意:“抱歉抱歉,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说的。”
“不要哭啦,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华丽的贞哦。”
“……”
“…………”
太鼓钟贞宗把握住这次机会,甚至没有反驳自己哭了这件事,立刻说道:“那你和我一起回去!”
百鸟沉默了,可是对上了太鼓钟贞宗那双坚定的金眸,还是叹了口气:“真是的,败给你了……”